佛教的在家弟子,應以佛教的立場,從事文化、慈善、社會福利事業,這不但契合佛教的菩薩精神,也能取得社會大眾的好感,有利於佛教的流行。所以在家居士而能從事佛教的文化與慈善事業,不論他對我怎樣,我都表示由衷的讚歎!
一、台中李炳南老居士領導的蓮社,對我有思想上的距離,所以在『佛法概論』事件的動盪中,有台中燒毀我著作的傳說。在重信仰的宗教界,這可說是一般的現象。民國五十三年,我辭退了慧日講堂的住持,要去嘉義掩關時,聽說李炳老領導蓮社同人,發起建立菩提醫院。在那時,這是佛教界難得聽到的好消息!我與演培、續明洽商,決定以台幣五十萬元,樂助菩提醫院建院費用。本來,我們只希望,在某間病房中,紀念性稱為「太虛室」。但炳老建議:在醫院旁,建一座「太虛大師紀念館」。上層供佛及虛大師的影像與略傳,可引導病者及其關係人的信佛;下層供醫院使用。炳老的好意,我們當然接受了。五十五年農曆十一月初一日落成,邀我去剪綵。我本著樂施──與人為善的觀念,所以從不問醫院的內務,與進行的程度。炳老有良好的風範,蓮社有眾多的社員,我抱著樂觀其成的心情。但起初鼓吹推動的于凌波,似乎漸漸的退卻了,多少引起我的疑問。菩提醫院建成了,正式開業。由於佛教界缺少(西)醫務人才,加上人事的不能和諧合作,陽光乍現的菩提醫院,就陷於低沈;不久,等於從佛教界消失了!
二、紐約的美國佛教會,在福嚴精舍成立「駐台譯經院」,這是極有意義而又下免失望的事。因緣是這樣的:五十八年,新竹福嚴精舍與台北慧日講堂,在常覺與印海的主持合作下,福嚴精舍增建了大講堂與學生宿舍,開辦女眾的福嚴佛學院。到六十年夏,學生畢業,也就停辦而恢復為男眾道場。精舍房屋多而住眾少,未能物盡其用,未免可惜!恰好美國佛教會沈家楨居士,讀『大寶積經』而充滿法喜;希望能譯為英文,也就將『大寶積經』的妙法,介紹給英、美等西方人。這一理想與發心,是希有難得的!住在新竹的許巍文居士,與沈居士是德國同學,信函中提及、討論,而有在台灣辦理譯經院的決定,進行尋覓土地,建築設計等工作。我聽到這一消息,覺得是大好事,徵得福嚴印海住持的同意後,向許巍文等提議:覓地、建築,至少還要等一二年時間,不如無條件的,先借用福嚴精舍的大部分房屋,進行譯經工作。在順利進行中,再覓地建築,不更理想嗎?這一提議,當然得到大家贊同,「美國佛教會駐台譯經院」,就這樣的在六十年秋季成立了!院長是在美的沈家楨;在台灣有兩位副院長:顧世淦主持譯務,戈本捷主持事務。當時參加翻譯的,有四、五位,現在譯介世界佛學著作的許洋主,就是其中的一人。譯經院成立不久,我就進入大病、長病的階段,所以不知成立後的情形如何。偶爾聽說,二位副院長間,有些不太協調,那也只是聽說而已。可能是六十六年初吧!主持譯務的顧副院長辭退了,由張澄基居士繼任。『大寶積經』是合編四十九部大乘經而成的,經張副院長的研閱,覺得其中二十八部,更能適合西方人士,因而選定二十八部,沒有譯出的要翻譯,已經譯出的再加校定,大家繼續為此而努力。六十七年夏,福嚴精舍性梵住持來說:不知為了什麼,譯經院決定要遷往北投農禪寺。我以為:我們只是無條件的提貢房屋,歡迎來譯經,只希望譯業成功。遷移,應有他自身的需要,我們也應該歡喜的送他們。一切都遷移到農禪寺去了。不久,聽說譯經院宣告停辦,這是我所想不到的!據說:精選譯出的二十八部,送往美國出版。我不通英文,所以到底有沒有出版,也沒有知道。不過,七年的時間,動用譯務、事務的入不少,所費應該是不少的。如停譯而毫無成就,這不免太使人失望了!辦醫院,譯佛經,我們都無條件的贊助過居士們,而結果都等於零。我不會怪那一位,只是為中國佛教界(美國佛教會,也是中國式的佛教)的衰落而惆悵!
三、周宣德老居士對現代佛教的年青化,是有貢獻的!雖在『佛法概論』的風波中,他也曾勸我:中國佛教不要提倡日本化,也不要小乘化。那是在無限的謠言中,他也信以為真而已。四十八年,他贊同丘漢平居士的建議,成立大專獎學基金,以引導大專同學的接近佛法,也徵得南亭長老的贊同。丘居士當時是中佛會「國際文教」委員,想到我這個空負名義的主任委員,覺得應該徵求我的同意。那時,我在菲律賓岷尼拉,宣老就寫信給我,敘述情形而希望我贊助。我覺得這是大好事,是引青年學子接觸佛法的好方法,所以我表示願意參加一份。這樣,由南老與我、丘、周──四人四份,組成了「國際文教獎學基金會」。但為了免除不必要的異議,又加入一位委員(不負經濟),大專獎學,就這樣的開始。接著,各種獎學基金紛紛成立,都由宣老負責獎學事宜。五十年,成立慧炬社,發行慧炬月刊,深入各大專院校。大專院校內,成立佛學社團,共六十多所,這可說都是宣老在努力推動。他有教授資格,是老黨員,所以能深入院校而有這樣的成就。有些長老,怪他不請法師去開示,不引導學生來歸依,其實宗教色彩太濃,在那時是不太適宜的。是六十X年吧!宣老從美國給我一封信,大意是:慧炬社已成為大專院校同學集會的活動中心,原有的二層建築,已不敷使用,決定加建三層,希望我能有所贊助。我回信表示,願隨喜贊助。後來,我派人去台北,帶去一封給宣老的信,並台幣參拾捌萬元(合當時美金壹萬元)。隨喜樂施,是不用宣揚的,所以接近我的人,都不知這件事。七十四年,仁俊等在美國為我祝壽並座談,宣老提起這件事,被記錄而刊登在香港的『內明』,所以我也就說到。從獎學基金而引起成立大專院校的佛學社團,使台灣佛教年青化,宣老的功德是不可沒的。在我與居士團體的關係中,這是沒有使我失望的一次!現在宣老已去世了,願繼承這一事業的,能永遠的引導學生,趨向於純正的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