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水先期
婦人有先期經來者,其經甚多,人以為血熱之極也,誰知是腎中水火太旺乎!夫火太旺則血熱,水太旺則血多,此有餘之病,非不足之症也,似宜不藥有喜。但過於有餘,子宮太熱,亦難受孕,更恐有爍乾男精之慮,過者損之,謂非既濟之道乎!然而火不可任其有餘,而水斷不可使之不足。治之法但少清其熱,不必泄其水也。方用清經散。
丹皮(三錢) | 地骨皮(五錢) | 白芍(三錢,酒炒) |
大熟地(三錢,九蒸) | 青蒿(二錢) | 白茯苓(一錢) |
黃柏(五分,鹽水浸炒) |
水煎服。二劑而火自平。此方雖是清火之品,然仍是滋水之味,火泄而水不與俱泄,損而益也。
又有先期經來只一、二點者,人以為血熱之極也,誰知腎中火旺而陰水虧乎!夫同是先期之來,何以分虛實之異?蓋婦人之經最難調,茍不分別細微,用藥鮮克有效。先期者火氣之衝,多寡者水氣之驗,故先期而來多者,火熱而水有餘也;先期而來少者,火熱而水不足也。倘一見先期之來,俱以為有餘之熱,但泄火而不補水,或水火兩泄之,有不更增其病者乎!治之法不必泄火,只專補水,水既足而火自消矣,亦既濟之道也。方用兩地湯。
大生地(一兩,酒炒) | 元參(一兩) | 白芍藥(五錢,酒炒) |
麥冬肉(五錢) | 地骨皮(三錢) | 阿膠(三錢) |
水煎服。四劑而經調矣。此方之用地骨、生地,能清骨中之熱。骨中之熱,由於腎經之熱,清其骨髓,則腎氣自清,而又不損傷胃氣,此治之巧也。況所用諸藥,又純是補水之味,水盛而火自平理也。此條與上條參觀,斷無誤治先期之病矣。
經水後期
婦人有經水後期而來多者,人以為血虛之病也,誰知非血虛乎!蓋後期之多少,實有不同,不可執一而論。蓋後期而來少,血寒而不足;後期而來多,血寒而有餘。夫經本於腎,而其流五臟六腑之血皆歸之,故經來而諸經之血盡來附益,以經水行而門啟不遑迅闔,諸經之血乘其隙而皆出也,但血既出矣,則成不足。治法宜於補中溫散之,不得曰後期者俱不足也。方用溫經攝血湯。
大熟地(一兩,九蒸) | 白芍(一兩,酒炒) | 川芎(五錢,酒洗) |
白朮(五錢,土炒) | 柴胡(五分) | 五味子(三分) |
續斷(一錢) | 肉桂(五分,去粗,研) |
水煎服。三劑而經調矣。此方大補肝、腎‧脾之精與血,加肉桂以袪其寒,柴胡以解其鬱,是補中有散,而散不耗氣;補中有泄,而泄不損陰,所以補之有益,而溫之收功,此調經之妙藥也,而攝血之仙丹也。凡經來後期者,俱可用。倘元氣不足,加人參一、二錢亦可。
經水先後無定期
婦人有經來斷續,或前或後無定期,人以為氣血之虛也,誰知是肝氣之鬱結乎!夫經水出諸腎,而肝為腎之子,肝鬱則腎亦鬱矣;腎鬱而氣必不宣,前後之或斷或續,正腎之或通或閉耳;或曰肝氣鬱而腎氣不應,未必至於如此。殊不知子母關切,子病而母必有顧復之情,肝鬱而腎不無繾緒之誼,肝氣之或開或閉,即腎氣之或去或留,相因而致,又何疑焉。治法宜舒肝之鬱,即開腎之鬱也,肝腎之鬱既開,而經水自有一定之期矣。方用定經湯。
菟絲子(一兩,酒炒) | 白芍(一兩,酒炒) | 當歸(一兩,酒洗) |
大熟地(五錢,九蒸) | 山藥(五錢,炒) | 白茯苓(三錢) |
芥穗(二錢,炒黑) | 柴胡(五分) |
水煎服。二劑而經水淨,四劑而經期定矣。此方舒肝腎之氣,非通經之藥也;補肝腎之精,非利水之品也,肝腎之氣舒而精通,肝腎之精旺而水利,不治之治,正妙於治也。
以上調經三條辨論明晰,立方微妙,但恐臨時或有外感,內傷不能見效,有外感者宜加蘇葉一錢,有內傷者宜加神麯二錢(炒),有因肉食積滯者再加東山查肉二錢(炒),臨症須酌用之。若肝氣鬱抑又當以逍遙散為主,有熱加梔炭、丹皮即加味逍遙散。
經水數月一行
婦人有數月一行經者,每以為常,亦無或先或後之異,亦無或多或少之殊,人莫不以為異,而不知非異也。蓋無病之人,氣血兩不虧損耳。然嗜欲損夭之人,亦復甚多,又不可不立一療救之方以輔之,方名助仙丹。
白茯苓(五錢) | 陳皮(五錢) | 白朮(三錢,土炒) |
白芍(三錢,酒炒) | 山藥(三錢,炒) | 菟絲子(二錢,酒炒) |
杜仲(一錢,炒黑) | 甘草(一錢) |
河水煎服。四劑而仍如其舊,不可再服也。此方平補之中,實有妙理。健脾益腎而不滯,解鬱清痰而不泄,不損天然之氣血,便是調經之大法,何得用他藥以冀通經哉!
年老經水復行
婦人有年五十外或六、七十歲忽然行經者,或下紫血塊、或如紅血淋,人或謂老婦行經,是還少之象,誰知是血崩之漸乎!夫婦人至七七之外,天癸已竭,又不服濟陰補陽之藥,如何能精滿化經,一如少婦。然經不宜行而行者,乃肝不藏脾不統之故也,非精過泄而動命門之火,即氣鬱甚而發龍雷之炎,二火交發,而血乃奔矣,有似行經而實非經也。此等之症,非大補肝脾之氣與血,而血安能驟止。方用安老湯。
人參(一兩) | 黃耆(一兩,生用) | 大熟地(一兩,九蒸) |
白朮(五錢,土炒) | 當歸(五錢,酒洗) | 山萸(五錢,蒸) |
阿膠(一兩,蛤粉炒) | 黑芥穗(一錢) | 甘草(一錢) |
香附(五分,酒炒 | 木耳炭(一錢) |
水煎服。一劑減,二劑尤減,四劑全減,十劑愈。此方補益肝脾之氣,氣足自能生血而攝血。尤妙大補腎水,水足而肝氣自舒,肝舒而脾自得養,肝藏之而脾統之,又安有泄漏者,又何慮其血崩哉!
加貫仲炭一錢,研細末,以藥沖服尤妙。
經水忽來忽斷時疼時止
婦人有經水忽來忽斷,時疼時止,寒熱往來者,人以為血之凝也,誰知是肝氣不舒乎!夫肝屬木而藏血,最惡風寒。婦人當行經之際,腠理大開,適逢風之吹寒之襲,則肝氣為之閉塞,而經水之道路亦隨之而俱閉,由是腠理經絡,各皆不宣,而寒熱之作,由是而起。其氣行於陽分則生熱,其氣行於陰分則生寒,然此猶感之輕者也。倘外感之風寒更甚,則內應之熱氣益深,往往有熱入血室,而變為如狂之症。若但往來寒熱,是風寒未甚而熱未深耳。治法宜補肝中之血,通其鬱而散其風,則病隨手而效,所謂治風先治血,血和風自滅,此其一也。方用加味四物湯。
大熟地(一兩,九蒸) | 白芍(五錢,酒炒) | 當歸(五錢,酒洗) |
川芎(三錢,酒洗) | 白朮(五錢,土炒) | 粉丹皮(三錢) |
元胡(一錢,酒炒) | 甘草(一錢) | 柴胡(一錢) |
水煎服。此方用四物以滋脾胃之陰血;用柴胡、白芍、丹皮以宣肝經之風鬱;用甘草‧白朮,元胡以利腰臍而和腹疼,入於表裡之間,通乎經絡之內,用之得宜,自奏功如響也。
加荊芥穗(炒黑)一錢,尤妙。
經水未來腹先疼
婦人有經前腹疼數日,而後經水行者,其經來多是紫黑塊,人以為寒極而然也,誰知是熱極而火不化乎!夫肝屬木,其中有火,舒則通暢,鬱則不揚,經欲行而肝不應,則抑拂其氣而疼生。然經滿則不能內藏,而肝中之鬱火焚燒,內逼經出,則其火亦因之而怒泄。其紫黑者,水火兩戰之象也。其成塊者,火煎成形之狀也。經失其為經者,正鬱火內奪其權耳。治法似宜大泄肝中之火,然泄肝之火,而不解肝之鬱,則熱之標可去,而熱之本未除也,其何能益!方用宣鬱通經湯。
白芍(五錢,酒炒) | 當歸(五錢,酒洗) | 丹皮(五錢) |
山梔子(三錢,炒) | 白芥子(二錢,炒研) | 柴胡(一錢) |
香附(一錢,酒炒) | 川鬱金(一錢,醋炒) | 黃芩(一錢,酒炒) |
生甘草(一錢) |
水煎。連服四劑,下月斷不先腹疼而後行經矣。此方補肝之血,而解肝之鬱,利肝之氣,而降肝之火,所以奏功之速。
行經後少腹疼痛
婦人有少腹疼於行經之後者,人以為氣血之虛也,誰知是腎氣之涸乎!夫經水者,乃天一之真水也,滿則溢而虛則閉,亦其常耳,何以虛能作疼哉?蓋腎水一虛則水不能生木,而肝木必克脾土,木土相爭,則氣必逆,故爾作疼。治法必須以舒肝氣為主,而益之以補腎之味,則水足而肝氣益安,肝氣安而逆氣自順,又何疼痛之有哉!方用調肝湯。
山藥(五錢,炒) | 阿膠(三錢,白麵炒) | 當歸(三錢,酒洗) |
白芍(三錢,酒炒) | 山萸肉(三錢,蒸熟) | 巴戟(一錢,鹽水浸) |
甘草(一錢) |
水煎服。此方平調肝氣,既能轉逆氣,又善止鬱疼。經後之症,以此方調理最佳。不特治經後腹疼之症也。
經前經後腹痛二方極妙,不可加減。若有別症亦宜此方為主,另加藥味治之。原方不可減去一味。
經前腹疼吐血
婦人有經未行之前一二日忽然腹疼而吐血,人以為火熱之極也,誰知是肝氣之逆乎!夫肝之性最急,宜頂而不宜逆,順則氣安,逆則氣動;血隨氣為行止,氣安則血安,氣動則血動,亦勿怪其然也。或謂經逆在腎不肝,何以隨血妄行,竟至從口上出也,是肝不藏血之故乎?抑腎不納氣而然乎?殊不知少陰之火急如奔馬,得肝火直衝而上,其勢最捷,反經而為血,亦至便也,正不必肝不藏血,始成吐血之症,但此等吐血與各經之吐血有不同者。蓋各經之吐血,由內傷而成,經逆而吐血,乃內溢而激之使然也,其症有絕異,而其氣逆則一也。治法似宜平肝以順氣,而不必益精以補腎矣。雖然,經逆而吐血,雖不大損夫血,而反復顛倒,未免太傷腎氣,必須於補腎之中,用順氣之法始為得當。方用頂經湯。
當歸(五錢,酒洗) | 大熟地(五錢,九蒸) | 白芍(二錢,酒炒) |
丹皮(五錢) | 白茯苓(三錢) | 沙參(三錢) |
黑芥穗(三錢) |
水煎服。一劑而吐血止,二劑而經順,十劑不再發。此方於補腎調經之中,而用引血歸經之品,是和血之法,實寓順氣之法也。肝不逆而腎氣自順,腎氣既順,又何經逆之有哉!
婦人年壯吐血往往有之,不可作勞症治。若認為勞症,必至肝氣愈逆,非勞反成勞矣。方加莆草一錢,懷牛膝八分尤妙。
經水將來臍下先疼痛
婦人有經水將來三五日前而臍下作疼,狀如刀刺者;或寒熱交作,所下如黑豆汁,人莫不以為血熱之極,誰知是下焦寒濕相爭之故乎!夫寒濕乃邪氣也。婦人有衝任之脈,居於下焦。衝為血海,任主胞胎,為血室,均喜正氣相通,最惡邪氣相犯。經水由二經而外出,而寒濕滿二經而內亂,兩相爭而作疼痛,邪愈盛而正氣日衰。寒氣生濁,而下如豆汁之黑者,見北方寒水之象也。治法利其濕而溫其寒,使衝任無邪氣之亂,臍下自無疼痛之疚矣。方用溫臍化濕湯。
白朮(一兩,土炒) | 白茯苓(三錢) | 山藥(五錢,炒) |
巴戟肉(五錢,鹽水浸) | 扁豆(炒,搗,三錢) | 白果(十枚,搗碎) |
建蓮子(三十枚,不去心) |
水煎服。然必須經未來前十日服之。四劑而邪氣去,經水調,兼可種子。此方君白朮以利腰臍之氣;用巴戟、白果以通任脈;扁豆、山藥、蓮子以衛衝脈,所以寒濕掃除而經水自調,可受妊矣。倘疑腹疼為熱疾,妄用寒涼,則衝任虛冷,血海變為冰海,血室反成冰室,無論難於生育,而疼痛之止,又安有日哉!
衝任之氣宜通不宜降,故化濕不用蒼朮,薏仁。餘宜類參。
經水過多
婦人有經水過多,行後復行,面色痿黃,身體倦怠,而困乏愈甚者,人以為血熱有餘之故,誰知是血虛而不歸經乎!失血旺始經多,血虛當經縮。今日血虛而反多經多,是何言與?殊不知血歸於經,雖旺而經亦不多;血不歸經,雖衰而經亦不少,世之人見經水過多,謂是血之旺也,此治之所以多錯耳。倘經多果是血旺,自是健壯之體,須當一行即止,精力如常,何至一行後而再行,而困乏無力耶!惟經多是血之虛,故再行而不勝其困乏,血損精散,骨中髓空,所以不能色華於面也。治法宜大補血而引之歸經,又安有行後復行之病哉!方用加減四物湯。
大熟地(一兩,九蒸) | 白芍(三錢,酒炒) | 當歸(五錢,酒洗) |
川芎(二錢,酒洗) | 白朮(五錢,土炒) | 黑芥穗(三錢) |
山萸(三錢,蒸) | 續斷(一錢) | 甘草(一錢) |
水煎服。四劑而血歸經矣。十劑之後,加人參三錢,再服十劑,下月行經,適可而止矣。夫四物湯乃補血之神品,加白朮,荊芥,補中有利;加山萸、續斷,止中有行;加甘草以調和諸品,使之各得其宜,所以血足而歸經,歸經而血自靜矣。
荊芥稼炭穗引血歸經。方妙極不可輕易加減。
經前泄水
婦人有經未來之前,泄水三日,而後行經者,人以為血旺之故,誰知是脾氣之虛乎!夫脾統血,脾虛則不能攝血矣;且脾屬濕土,脾虛則土不實,土不實而濕更甚,所以經水將動,而脾先不固;脾經所統之血,欲流注於血海,而濕氣乘之,所以先泄水而後行經也。調經之法,不在先治其水,而在先治其血;抑不在先治其血,而在先補其氣。蓋氣旺而血自能生,抑氣旺而濕自能除,且氣旺而經自能調矣。方用健固湯。
人參(五錢) | 白茯苓(三錢) | 白朮(一兩,土炒) |
巴戟(五錢,鹽水浸) | 薏苡仁(三錢,炒) |
水煎。連服十劑,經前不泄水矣。此方補脾氣以固脾血,則血攝於氣之中,脾氣日盛,自能運化其濕,濕既化為烏有,自然經水調和,又何至經前泄水哉!
經前大便下血
婦人有行經之前一日大便先出血者,人以為血崩之症,誰知是經流於大腸乎!夫大腸與行經之路,各有分別,何以能入乎其中?不知胞胎之係,上通心而下通腎,心腎不交,則胞胎之血,兩無所歸,而心腎二經之氣,不來照攝,聽其自便,所以血不走小腸而走大腸也。治法若單止大腸之血,則愈止而愈多;若擊動三焦之氣,則更拂亂而不可止。蓋經水之妄行,原因心腎之不交;今不使水火之既濟,而徒治其胞胎,則胞胎之氣無所歸,而血安有歸經之日!故必大補其心與腎,便心腎之氣交,而胞胎之氣自不散,則大腸之血自不妄行,而經自順矣。方用順經兩安湯。
當歸(五錢,酒洗) | 白芍(五錢,酒炒) | 大熟地(五錢,九蒸) |
山萸肉(二錢,蒸) | 人參(三錢) | 白朮(五錢,土炒) |
麥冬(五錢,去心) | 黑芥穗(二錢) | 巴戟肉(一錢,鹽水浸) |
升麻(四分) |
水煎服。二劑大腸血止,而經從前陰出矣,三劑經止,而兼可受妊矣。此方乃大補心肝腎三經之藥,全不去顧胞胎,而胞胎有所歸者,以心腎之氣交也。蓋心腎虛則其氣兩分;心腎足則其氣兩合,心與腎不離,而胞胎之氣聽命於二經之攝,又安有妄動之形哉!然則心腎不交,補心腎可也,又何兼補夫肝木耶?不知肝乃腎之子心之母也,補肝則肝氣往來於心腎之間,自然上引心而下入於腎,下引腎而上入於心,不啻介紹之助也。此便心腎相交之一大法門,不特調經而然也,學者其深思諸。
若大便下血過多,精神短少,人愈消瘦,必係肝氣不舒,久鬱傷脾,脾傷不能統血又當分別治之。方用補血湯,嫩黃耆二兩(生熟各半),歸身四錢(酒洗,炒黑),杭芍炭二錢,焦白朮五錢(土炒),杜仲二錢(炒斷絲),荊芥炭二錢,薑炭二錢,引用貫仲炭一錢衝入服之,四劑必獲愈,愈後減半再服二劑。經入大腸必當行經之際而大便下血也,初病血雖錯行精神必照常,若脾不統血精神即不能照常矣,用者辨之。
年未老經水斷
經云:「女子七七而天癸絕。」有年未至七七而經水先斷者,人以為血枯經閉也,誰知是心肝脾之氣鬱乎!使其血枯,安能久延於人世。醫見其經水不行,妄謂之血枯耳,其實非血之枯,乃經之閉也。且經原非血也,乃天一之水,出自腎中,是至陰之精而有至陽之氣,故其色赤紅似血,而實非血,所以謂之天癸。世人以經為血,此千古之誤,牢不可破,倘果是血,何不名之曰血水,而曰經水乎!經水之名者,原以水出於腎,乃癸干之化,故以名之。無如世人沿襲而不深思其旨,皆以血視之。然則經水早斷,似乎腎水衰涸。吾以為心肝脾氣之鬱者,蓋以腎水之生,原不由於心肝脾,而腎水之化,實有關於心肝脾。使水位之下無土氣以承之,則水濫滅火,腎氣不能化;火位之下無水氣以承之,則火炎鍊金,腎氣無所生;木位之下無金氣以承之,則木妄破土,腎氣無以成。倘心肝脾有一經之鬱,則其氣不能入於腎中,腎之氣即鬱而不宣矣。況心肝脾俱鬱,即腎氣真足而無虧,尚有茹而難吐之勢。則腎氣本虛,又何能盈滿而化經水外泄耶!經日“亢則害”,此之謂也。此經之所以閉塞有似乎血枯,而實非血枯耳。治法必須散心肝脾之鬱,而大補其腎水,仍大補其心肝脾之氣,則精溢而經水自通矣。方用益經湯。
大熟地(一兩,九蒸) | 白朮(一兩,土炒) | 山藥(五錢,炒) |
當歸(五錢,酒洗) | 白芍(三錢,酒炒) | 生棗仁(三錢,搗碎) |
丹皮(二錢) | 沙參(三錢) | 柴胡(一錢) |
杜仲(一錢,炒黑) | 人參(二錢) |
水煎。連服八劑而經通矣,服三十劑而經不再閉,兼可受孕。此方心肝脾腎四經同治藥也。妙在補以通之,散以開之;倘徒補則鬱不開而生火,徒散則氣益衰而耗精;設或用攻堅之劑,辛熱之品,則非徒無益,而又害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