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索引

金匱玉函要略述義

題辭

先教諭金匱輯義,系于晚年定本,是以極其精核,無須贅述,惟不肖受讀既尚,時有管見,又諸家方論,擴充經旨者,其偶爾失載,亦間有之,趙以德衍義,周揚俊補之,題曰二注,近代朱光被有正義之作,俱出于先教諭下世之後,並擷其粹,皆標記在輯義上層,不敢謂有裨學人,然竊比之雞肋,仍整錄為編,以供子弟參對雲,天保壬寅首夏,丹波元堅纂。

金匱注解,更有高世 ,李 ,李瑋西,俱為醫宗金鑒所引,又有盧之頤摩索金匱,張志聰注,黃元御金匱懸解,戴震注,李鈞注,皆是先兄醫籍考所著錄者,盧氏,黃氏,學頗迂僻,其存不存,不足措念,其他諸家,惜未得見之,況戴氏碩儒,顧考証必精,而其遺書中,缺焉不收,最可憾也,又李炳字振聲,號曰西垣,苦金匱無善注。乃撰金匱要略注二十二卷,能抉其微,見焦循雕菰集,嘉慶中,陳念祖著有金匱淺注十六卷,金匱讀四卷,見其神農本草經讀序。

趙開美本,輯義所引,系皇國重刊,今得其原刻勘之,間失其舊,又朝鮮國醫方類聚所據,蓋為宋元舊刻,亦與今本互有異同,今並校而揭之。


卷上

按廣雅曰:略,要也。王念孫疏証曰:孟子滕文公篇,此其大略也。趙岐注云:略,要也。又說文曰,略,經略土地也。段玉裁注曰:引申之,凡舉其要,而用功少者,曰略。略者,對詳而言,觀此諸說,則要略二字,其義更晰矣。

臟腑經絡先後病脈証第一

(按傷寒論每篇首,冠以辨字,今要略無之者,蓋後人所刪也。外台療瘧方,引張仲景傷寒論,每條首,有辨瘧病,辨瘧脈等字,亦足以証。)

論十三首(三,當作五)脈証三條(諸本,作二條,宜從。)

問曰:上工治未病,何也?

〔徐〕醫中有大關目不可專指一病者,仲景於首卷,特揭數十端,以定治療之法,此則論五行相克之理,必以次傳,而病亦當預備以防其傳也。〔魏〕此條,乃仲景總揭諸病當預圖於早,勿待病成方治以貽悔也,治之預,則用力少,而成功多,所謂曲突徙薪之勛,宜加於焦頭爛額之上也,先言肝者,以四時之氣始乎春,五臟之氣始於肝。洪范言履端於始,序則不愆,故先引肝,以為之準云。〔朱〕甘味入脾,兼能緩肝,和調兩臟,令弗相 也。

按趙氏於內經辛補,仲景酸補之理,詳為之辨,蓋系於尤氏所據,文繁不具錄。

夫人稟五常,因風氣而生長。(稟,周本,作秉。)

按禮記樂記曰,道五常之行,注,五常,五行也。禮運曰:故人者,其天地之德,陰陽之交,鬼神之會,五行之秀氣也。又曰:故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楊上善太素經注曰,風氣一也,徐緩為氣,急疾為風,人之生也,感風氣以生,其為病也,因風氣為病,是以風為百病之長,集韻般字下曰,亦數別之名,無犯王法,蓋謂無犯王者之法律,以罹墨劓 宮等刑,白虎通曰,犯王法,使方伯誅之。先兄曰:竭乏,即內經以欲竭其精之義,又金鑒,以為內所因中虛,外所因中實,不內外因,非中外虛實,徐氏,以為適中經絡三句,應前內因一段,四肢才覺重滯四句,應前外因一段,更能無犯王法二句,應前房室一段,並是,然更就服食節其冷熱苦酸辛甘句考之,則三者房室下,恐脫服食二字,否則彼句內,蘊有服食失節乎,如此看做,殆覺上下相應,於病理亦相葉,而更能無犯王法以下五句,都應前房室一段。

又按喜多村直寬曰:服食,即衣服飲食之謂,靈師傳篇雲,飲食衣服,亦欲適寒溫,可以征焉,斯說得之。(小島尚質曰,陳天竺三藏真諦釋迦毗羅仙人金七十論云:三苦,一依內,二依外,三依天,此亦論三因,與經旨略相似。)

問曰:病患有氣色見於面部。(胸上,周,作胸中。)

按魏曰,鼻為肺之開竅,而主一身之元氣者也,五臟之氣,莫不稟受於肺,而五臟之真色,亦必隨氣之出入而發見於鼻頭,此鼻頭所以可驗五臟之真色也,此解與尤意異,然宜備一說,痰飲篇曰,膈間支飲,其人喘滿,心下痞堅,面色黧黑,蓋與本條相發,又色黃者,色白者,二証,沈魏朱屬之鼻頭。檢千金方曰,論云:鼻頭微白者亡血,設令微赤非時者死,病患色白者,皆亡血也。又曰:凡人候鼻頭色黃,法小便難也,蓋是三家所本。師曰:病患語聲寂然。

按喑,當與 通,周禮典同職,微聲 ,鄭玄注, ,聲小不成也。師曰:息搖肩者,心中堅。

按趙曰:此仲景因呼息以為察病之法,與後條吸對言,以舉端耳,徐注本於此,又沈氏以為此言喘息有痰氣肺脹肺痿之別,其說似是,然不及魏之穩切,但魏唾沫解恐非,沈曰,肺熱葉焦,氣弱不振,津液化而為涎,上溢於口,故吐涎沫,似是,蓋古所謂沫者,即今之痰涎,不必是白沫。(宜參肺痿,及痰飲篇。)又金鑒痰嗽肺痿之辨。欠妥。

又按徐氏注上氣色條有曰,但望法貴在神氣動靜之間,此言甚妙,如欲候氣息者,最所宜加思矣。

師曰:吸而微數。(沉,作息而微數,且曰:遠,當作遲字,並誤。)

按朱以上焦下焦二句,為虛者不治之注腳,謬矣!又魏注中筋脈二字,宜刪。

師曰:寸口脈動者。

按此條,上文言脈不言色,下文言色不言脈,是互文見意,故結以非其時色脈句。

問曰:有未至而至。(為至而不至也上,俞本,類聚,並有此字。)

〔徐〕此論天氣之至,有過不及,不言及醫,然而隨時製宜之意在其中。(輯義尤注中,至未得甲子下,脫而天已溫,或已得甲子,而天反未溫,及已得甲子十九字。)

問曰:寸脈沉大而滑。(脈經,不設問答,卒厥下,有不知人三字,口字無,和上,有溫字。)

按此條,脈經題雲平卒尸厥脈証。(巢源,載之尸厥候中。)而雜療方尸厥下原注,曰脈証見上卷者,徐 以為此條,則殆是扁鵲所療虢太子之病也,又素陽明脈解篇,厥逆連臟則死,連經則生。

問曰:脈脫入臟即死。

按先兄曰:此條,諸注失鑿,蓋是承上條,更申其理,脈,即血脈,系血氣之省文,考字書,脫,或然之辭。宜為助語看,始妥,脫本外脫之義,脫而稱入,甚不相協,素方盛衰論,脈脫不具,診無常行,吳 注雲,脈或不顯也,可以相証矣!吳子勵士篇,脫其不勝,取笑於諸侯,後漢書李通傳,事既未然,脫可免禍,宋趙德麟侯鯖錄曰,脫者,可也爾也,謂不定之詞,漢晉人多言脫如何,亦或也,胡三省通鑒注雲,脫者,或也。又曰:脫者未可必之辭也,此皆可例。

問曰:陽病十八,何謂也?( ,類聚,作飪。)

〔周〕此總內經所著之病,而為之分陰陽悉表裡,合上下內外以立言,庶幾經絡明,腑臟著,所因顯,不致散而難稽也,如三陽在外,病頭痛等六証,則各有所行之經,各顯本經之証,三而六之,非十八乎,而三陰之在裡者亦然,五臟各有十八,合計為九十病,其為病,則於靈樞,論心脈為螈 ,班班可考矣!若六腑則何如,腑居內而合於經者也,故邪之在腑者,合外於經,其受患為淺,而欲散不難,不若五臟之深且甚焉,故曰微也,其為病,內經有分屬,仲景括為一百八病,蓋因腑之六,以為數也,凡此共二百三十四病,統內外而言之也,人之一身,上下表裡盡之矣!而所謂清濁大小邪者,一為霧露,一為地濁,本天者親上,本地者親下,百病之長,傷人之陽,肅殺之氣,傷人之陰者,是也。從口入者為內傷,亦足使人發熱腹痛,喘嘔脹滿,不去其陳而致新,不足以為功,〔魏〕大約陽病皆軀殼以外之病,而陰病皆軀殼以裡之病耳。

按此條分為兩段,前段,是就經絡臟腑,而舉疾証數目。(程注錯算,周氏為是,○後漢書郭玉傳,方診六微之技,亦不審其義。)後段,說五邪而分三節,先就其性立名。(風善行而數變其性,見千金。)更反複示其所中。余義結以極寒極熱,可謂盡矣!但注家於大邪小邪,迂曲費說,甚失經旨,不知三節互相照應,大邪言風,小邪言寒,其義了然,周氏所解殊卓,蓋風則泛散,故稱之大,寒則緊迫,故稱之小;且風之傷人為最多,寒則稍遜,亦其所以得名歟,風性輕揚,故先中表,而令脈浮,寒性 悍,故直中裡,而令脈急。

又按素太陰陽明論曰:故傷於風者,上先受之,傷於濕者,下先受之,靈百病始生篇曰,風雨則傷上,清濕則傷下,辨脈法曰,寸口脈陰陽俱緊者,法當清邪中於上焦,濁邪中於下焦,皆文異旨近,又陶氏本草序例曰,夫病之所由來雖多端,而皆關於邪,邪者,不正之目,謂非人身之常理,風寒暑濕,飢飽勞逸,皆各是邪,非獨鬼氣疫癘者矣!本條邪字,得此言而始明矣。

先兄曰:盧文 鐘山札記,詳辨 字,宜參。

夫病痼疾,加以卒病。

按說文,痼,久病也。(汲古閣刊宋本,作□,訛。)又金鑒所引趙注,二注本以為周氏,師曰:五臟病各有得者愈。

按尤氏引藏氣法時論,宣明五氣篇,五味篇為征,宜參,又成氏注厥陰篇除中條曰,若胃氣絕,得面則必發熱。若不發熱者,胃氣尚在也。恐是寒極變熱,因暴熱來而複去,使之能食,非除中也。金匱要略雲,病患素不能食。而反暴思之,必發熱,是成氏既以思字作食義看。

夫諸病在臟。

按此條豬苓湯,不過姑假之以備隅反,徐沈朱附出其方,深誤。

〔余述〕此篇,仲景揭示辨証處治之總例,而其最緊要,在首章與第二章,今深繹其意,則寓有三義,蓋人之有身,以臟腑為之主宰,故論理疾病,必始自臟腑,實為軒岐相傳之學,故仲景舉之於首,以為後人模范,其義一也。病之大體,不過二端,曰內傷,曰外感,是已。首章所主在內傷,次章所主在外感,兩相對列,使人知病之不出二端,其義二也。治病之要,不過防微,渴穿斗鑄,先聖所戒,是以首章舉治未病,而次條亦曰,未流傳臟,即醫治之,曰,勿令九竅閉塞,皆示見微得過之意,其義三也。此三義者,豈可不謂非醫家入學之門徑乎,其他諸條。辨色,辨聲,辨氣息,辨色脈應否,辨脈之先後,診察之法盡矣!病有起於急遽者,吉凶不可不察,內因之病,皆有數目,外感之疾,各有法度,五臟之病,有所得,有所惡,亦辨証之綱領也。如夫天氣消長,人身亦應之,則其理不得不講也。施治之法,先示防微,又示淺深之有別,又論病之表裡新久,必有先後之序,而篇末一章,發攻導諸劑之秘焉,夫然後辨証處治之例,無出於此篇范圍之外,則此篇者,真醫家之大經大法也。


濕病脈証第二

(俞本,証下,有治字,是。)

論一首 脈証十二條(當作十六條。)方十一首

太陽病,發熱無汗。太陽病,發熱汗出。

按反惡寒,錢注竟屬牽強,蓋反,是而字訛,千金翼可以征焉。(千金翼,作而反惡寒,竊想反字,後人從本經所補入。)不惡寒,諸注亦不確,巢源無不字,林億等校傷寒論,及總病論,並既引証之,為是,要之此二証俱有惡寒,惟須以無汗與汗出,為表實表虛之分,不系惡寒不惡寒也。栝蔞桂枝湯條曰,太陽病其証備,亦可以征。

又按趙氏曰,所謂柔痙者,非不強也。但剛痙強而有力,柔痙強而無力為異爾,此金鑒所本,又聖惠方曰:陽痙即易瘥,陰痙即難瘥。又曰:柴胡散,治傷寒陰痙,閉目仰面,石膏散,治傷寒陽痙,通身熱仰目,此解惑論所本。先兄曰:曲禮剛日柔日,即陰陽之義。

太陽病,發熱脈沉而細者。

按脈沉而細,徐錢以為痙病正脈。(然則細是緊細之細,非微細之細。)而痙之必難治,程鑒等以為痙見此脈者,氣少之候,故難治。

夫風病,下之則 。

按風病,猶言風家,不過與前條均言太陽病。

瘡家,雖身疼痛,不可發汗。

按瘡家,謂金瘡家。(瘡,古作創,說詳於傷寒論述義中。)蓋身疼痛,本麻黃湯所主,如金瘡家,軀殼血乏。縱得傷寒,倘發其汗,則筋脈益燥,遂為痙病也。此與破傷風之邪入自瘡口者,其機稍異。

又按以上三條,言痙病所由,醫通每處一方,非是。

病者,身熱足寒,頸項強急。(原注 字,趙本不複。)

張錫駒曰,頸項強急,則不能轉舒而動搖,故獨頭面搖也。成氏曰,卒口噤,皆不常噤也,有時而緩。

按此條諸証,皆是系於邪著筋脈,風熱上扇之所致,諸注強為解事,不必然,又軒村寧熙曰,若發其汗以下十七字,蓋濕病中之文,今錯在此也,此說似是。

暴腹脹大者,為欲解。

〔徐〕家之脈,總不離於沉緊,今之伏弦,亦沉緊類耳。

按如故二字難解,王肯堂曰,此痙字,恐當作死字,非是。

夫脈,按之緊如弦。

按轉筋篇,轉筋之為病,其人臂腳直,脈上下行微弦。
太陽病其証備,身體強几几然。

〔徐〕太陽病其証備者,身熱頭痛汗出也,〔程〕太陽病其証備,言頭痛項強,發熱惡風寒具見也。

按太陽証備,尤引趙氏,其說近迂,徐程為穩,脈反沉遲者,與桂枝加芍藥生薑人參新加湯証,殆同其轍。

又按栝蔞桂枝湯,為柔痙初治之方,先教諭別有痙病論,曰,剛痙表証,與葛根湯,入胃者,承氣湯,柔痙表証,與栝蔞桂枝湯,倘裡氣亦虛者,桂枝加附子湯,芍藥甘草附子湯,真武湯,活人附朮散,聖濟附子散之屬,理所宜然,亡血產後,陽盛陰虛,或有不中與附子者,乃參歸湯,人參建中湯,及景岳滋補數方,當采擇而用焉。

又沈氏曰:有竹葉東加附子,以治產後頸項強,乃陽虛濕盛之痙,此言不核,然其方可借為柔痙裡虛之治。

栝蔞桂枝湯方(按三升下,似脫去滓二字。)

太陽病,無汗而小便反少。

按無汗則津液內多,小便當利,而反少者,以其人津燥之故,尤注謬矣。

為病,胸滿口噤,臥不著席。

按千金方曰,諸反張,大人脊下容側手,小兒容三指者,不可複治也,此龐氏所據,沈氏曰,大承氣湯,或見內實,原有疏解,非為攻下而設,尤氏曰,此痙病之屬陽明瘀熱者,然無燥實見証,自宜滌熱,而勿蕩實,乃不用調胃,而用大承氣者,豈病深熱極,非此不能治歟,然曰可與,則猶有斟酌之意,用者慎之,朱氏曰,急與大承氣。以下其熱實,則枳朴硝黃,未始非滌熱生津除熱之神品也,並與金鑒相發。

又按汪機醫學原理曰,痙病,方書皆謂感受風濕而致,多用風藥,予細詳之,恐仍未備,當作氣血內虛,外邪干之所致,蓋人百骸九竅,必本氣血榮養,始能運動,觀內經云,足得血而能步,掌得血而能握,目得血而能視等文可見,蓋筋脈無血榮養,則強直不能運動,痙病之証是也,但因有數者不同,是以有氣虛不能引導津血,以養筋脈而致者,有津血不足,無以榮養筋脈而致者,有因痰火塞窒經隧,以致津血不榮者,有因真元本虛,六淫之邪乘襲,致血不榮養者,雖有數因不同,其於津血有虧,無以滋榮經脈則一,詳先哲謂汗下過多,及病後產後,與大耗精耗血之病,皆能作痙,其意可見,學人不可力執局方,專用風藥而療,在乎分因用藥可也,以上汪說,蓋辨痙之非濕,此為藍本,其見甚卓,惜強分頭緒,稍屬多事,如張介賓,專以內因論,似不熟繹經文者,則又遜於汪氏一等矣。

又按柯氏曰,夫 之始也,本非正病,必夾雜於他病之中,此說殆佳,蓋其人本有某故,而營血內乏,或外感誤治,而亡其津液,俱使邪火就燥,以著筋脈,遂為勁急也,太陽病發汗太多,風病誤汗下,瘡家過汗,皆是痙之所因,而並產後發痙觀之,則其非徑得之者,可以見矣!其証必備表候,而冠以太陽病,則外邪所觸而致者,亦可以知矣。

太陽病,關節疼痛而煩。(玉函,脈經,細,作緩,活人書注曰,脈細者,非也,此名以下,徐,沈,朱,作此名中濕,亦曰濕痺,其候云云,非是。)

按濕病有挾風寒者,今此証則純於濕者,故舉為濕病之首,先後篇所謂濕流關節,是也。(成氏既引此句以為解。)此條,尤氏注甚核,蓋濕邪不藉風寒,則更易濡滯,勢必趣裡,是以治法不事驅表,但利其小便,則外濕亦隨消除也,煩字,錢注為當,或以為心煩者誤矣!大便反快句,諸注未妥,愚意快者,快調和平之謂,言小便不利者,津液偏滲大腸,法當濡瀉,而今濕邪壅閉,水氣內鬱,不敢漏泄,故使大便反如平也。(注家多以濡瀉解快字。然瀉利數行,豈得雲之快,且小便不利者,勢必瀉利,則不宜下反字,故知前注之非。)顧如此証,綢繆失治,必變遍身浮腫。

又按成氏曰,痺,痛也,因其關節煩疼,而名曰濕痺,非香港腳之痺也,此說本於許氏說文,又魏氏曰,濕氣不孤行,必附於別氣,非風則寒,今感人而關節疼痛,知附於寒者多,而為病於太陽者同也,非是,又黃仲理於此証擬方曰,甘草附子湯,麻黃連翹赤小豆湯,並不確。

濕家之為病,一身盡疼。

〔尤〕濕外盛者,其陽必內鬱,濕外盛為身疼,陽內鬱則發熱,熱與濕合,交蒸互鬱,則身色如熏黃,熏者。如煙之熏,色黃而晦,濕氣沉滯故也,若熱黃則黃而明,所謂身黃如橘子色也。

按此証亦純於濕者,郭氏補亡論曰,宜五苓散,然其病屬外,殆是麻黃連軺赤小豆湯所宜也。(宜以傷寒論述義濕熱條相參。)

巢源風黃候曰,凡人先患風濕,複遇冷氣相搏,則舉身疼痛,發熱而體黃也,又有風黃膽候,並是別証。濕家,其人但頭汗出。(胸上,趙,作胸中。)

〔尤〕寒濕居表,陽氣不得外通,而但上越,為頭汗出,〔朱〕背強惡寒者,以背皆陽經所主,為濕所痺也,〔魏〕欲得被覆向火,惡寒之甚矣。

按此濕鬱之甚者,醫者誤下,以為壞証,噦與小便不利,亦為下冷之驗,胸滿亦為上熱之征,舌上如胎,注家多於如字費解,然胎本苔字,以氣液蒸釀,積於舌上,恰如苔蘚之布鋪地面,故云如苔,或省雲舌上苔,後人改從肉旁,而注家不知其本義,遂至牽湊為說,特成氏曰,使舌上生白苔滑也,其意可見焉。(或曰,說文,,水衣也,舌苔之苔,為 煤之 看,卻覺襯著,說文,炱,灰炱煤也。段氏曰:通俗文云,積煙曰炱煤,玉篇云,炱煤。煙塵也,蓋舌苔自薄而濃,自白而黃而黑,有積煙之象,故以名之。一說,謂舌苔多因熱而生,故從火為正者,鑿矣。)甲乙經,石門,一名丹田,在臍下二寸,任脈氣所發,蓋此所云,泛稱下焦,與關元同例。(關元,見厥陰篇。水氣篇,婦人雜病篇。)太陽下編五苓散條曰,其人渴而口燥,煩,亦同語例。濕家下之,額上汗出。

〔徐〕雖仲景有下之早則噦句,似乎太早不可,而後則可下也,不知此為頭汗而表未解者,慮其有內入之事。表邪內入,則可下矣!非言治濕可下也。風濕相搏,一身盡疼痛。

按朱氏曰,以見此証宜桂枝加朮湯,而非麻黃湯之任,值天陰兩句,更示人因時變通意,此說不必,蓋此條示風濕取汗之例,不宜擬定一方。此事難知曰,服解藥而去沉困,只頭痛目悶,是知濕去而風不去,則欲解也,若風去而濕不去則不解,何以然。風則高,濕則下而入裡也,按此說不了。

濕家病,身疼發熱,面黃而喘。成氏曰:病有淺深,証有中外,此則濕邪淺者也,何以言之,濕家不云關節煩疼,而云身上疼痛,是濕氣不流關節,而外客肌表也,不云發熱身似熏黃,複云發熱面黃而喘,是濕不干於脾,而薄於上焦也,陰受濕氣,則濕邪為深,今頭痛鼻塞而煩,是濕客於陽,而不客於陰也,濕家之脈當沉細,為濕氣內流,脈大者陽也,則濕不內流。而外在表也,又以自能飲食,胸腹別無滿痞,為腹中和無病,知其濕氣微淺,內藥鼻中,以宣泄頭中寒濕。

按本事方,載有本証治驗二則,並用瓜蒂散,宜參。濕家身煩疼,可與麻黃加朮湯。

按此條,乃証以方略者也,今就其方考之,是風濕之屬表實者,發熱惡寒無汗,其脈浮緊,可推而知矣!故以麻黃湯,發散鬱邪,加朮以驅表濕,此方之術,宜用蒼朮,非逐裡濕也,蓋仲景分風濕太陽病,以為三等,亦猶風寒之例,又黎居士簡易方,以此証為寒濕,恐不然。

麻黃加朮湯方(類聚,甘草一兩。)

病者一身盡疼,發熱日晡所劇者。

按發熱日晡所劇者,以濕為陰邪,故得陰時而加甚也,蓋此証,濕邪滯著稍深,而其表則實,故於麻黃湯中,增損以治之,亦猶傷寒有葛根湯之例。

風濕,脈浮身重,汗出惡風者。

按此風濕之表虛者,亦猶桂枝湯之例,故嫌麻黃之峻,其不用陽旦者,豈以芍藥之澀乎,防己黃耆湯,注家以為實衛滲濕之劑,此殊不然,防己,皮水有防己茯苓湯,而陶隱居曰,是療風水家要藥爾,然則亦是系逐表濕之品。黃,但黃耆建中湯治裡虛,其他如黃耆桂枝五物湯,烏頭湯,芍桂酒湯,桂枝加黃耆湯,皆用治濕著,蓋托陽排結,於濡滯之邪,適然相對矣!朮之驅外濕,既如前述,況方後曰,服後當如蟲行皮中,曰,令微汗瘥,則知此方為風濕家解肌之治,而非滲利之劑也明矣。

防己黃耆湯方(方後如冰,趙原刻,作猶冰。)

傷寒八九日,風濕相搏。

〔周〕傷寒至八九日,亦云久矣!既不傳經,複不入腑者,因風濕持之也。

按風濕相搏句,當與八九日字易位看,金鑒本於沈氏,以為風濕之病,得之傷寒八九日,非是。

白朮附子湯方

〔朱〕如冒狀者,正氣鼓動,水氣亦隨而動,正邪相搏,未得遽勝之象,所謂與朮附並走也。

按此方亦系於發表,既詳之傷寒論述義中,茲不複贅。

風濕相搏,骨節疼煩。

〔鑒〕汗出短氣,惡風不欲去衣,皆風邪壅盛也,小便不利,濕內蓄也,〔尤〕此亦濕勝陽微之証,其治亦不出助陽散濕之法,云得微汗則解者,非正發汗也,陽複而陰自解耳。

按傷寒表証,大端有二,曰太陽病,曰少陰病直中,顧濕家亦不過如此,蓋其太陽証治,麻黃加朮湯等條,是已,如前條及此條,俱系表虛寒証,雖濕邪持久,猶是少陰直中之類,而桂枝附子湯,朮附湯,甘草附子湯,亦猶麻黃附子細辛甘草二湯,及附子湯之例矣!尤氏於治濕諸方有總義,殊欠核當,仍不錄。

甘草附子湯方

聖濟: 附子湯,治中風四肢攣急,身體沉重,骨節煩疼。
即本方,薑棗同煎。

百一選方,史氏白朮散,治腰痛。
於本方,去甘草,加芍藥。

太陽中 ,發熱惡寒。(按數下之數字,非誤即衍。)

〔趙〕注雖已解過治之失,於當救之道則未明。(按注,言成氏。)予嘗思之,此証屬陰陽俱虛,脈弦細者,陽虛也,芤遲者,陰虛也。所以溫針複損其陰,汗之複損其陽,此証惟宜甘藥補正,以解其熱爾,即靈樞所謂,陰陽俱不足,補陽則陰竭,補陰則陽脫,可將以甘藥,不可飲以剛劑。

按柯氏曰,弦細芤遲,不得連讀,言中暑夾寒之脈,或微弱,或弦細,或芤遲,皆是虛脈,蓋細與芤不並見。柯說為是,然此証雖陰陽俱虛,而暑邪 緣,津液乏燥,且熱証亦見遲脈,則謂之夾寒,恐不為當。

活人書曰:問中暑何故洒然毛聳惡寒,答曰,經云,四時八風之中人也,因有寒暑,寒則皮膚急腠理閉,暑則皮膚緩腠理開,開則洒然寒,閉則熱而悶,近人多不明中暑,或作熱病法治之,複用溫熱藥,必致發黃斑出,更為蓄血,尤宜戒之。

按先兄曰:鄭玄易通卦驗注,太陽脈,起足少指端,至前兩板齒,雲岐子傷寒保命集曰,口開前板齒乾燥者。牙乃骨之精,今燥者骨熱也,此說近鑿。又沈氏曰:當以辛涼解表,甘寒清裡,即後人所用香茹散之類,亦非是。蓋此証,清涼(如黃連石膏之類。)滲利(如五苓之類。)溫中。(如大順散之類。)俱非所適,但香薷實解暑之聖藥。或加一味於潤補方中。(如黃耆湯,生脈散之類。)未必不為佳。

太陽中熱者,是也。

按此條與前條,即中 虛實之別,而 証之理,無出於此二端,徐氏注上條曰,此即潔古所謂,靜而得之,為

中暑,為陰証也,注此條曰,動而得之,為中熱,為陽証也,誤矣。(潔古所謂中暑,即夏月傷涼之病。張介賓名為陰暑,雖俱名曰暑,其實非暑邪也,又熱論所謂病暑者,亦是傷寒,以時而異其名耳,不可援以注本經也。)

又按山海經,北囂之山,鳥名 ○ ,食之已 。莊子雜篇則陽曰,夫凍者假衣於春,者反冬乎冷風,又方氏曰: ,傷暑也,史記,禹扇 ,淮南子,武王蔭 人於樾下,左擁而右扇之,是也。

太陽中 ,身熱疼重,而脈微弱。

按趙氏,周氏,有中 統論,欠核,不錄。

雲岐子傷寒保命集曰:太陽中 者,身熱而煩,汗欲出,反飲冷水,灌之汗不能出,水行皮中,而脈微弱,表有水也,當發其汗,宜升麻湯。

升麻,葛根,芍藥,甘草。(各一兩)上銼細,每服一兩,水三盞煎服。

〔余述〕仲景之以痙濕 ,合為一篇,厥有旨哉,夫天之氣,風寒暑濕燥也,其令之有愆,與人之有虛,皆相感為病,而風寒二氣,傷人最夥,故著傷寒論,以盡其理,而他氣之傷人,自表而入者,舉之於雜病論,此篇即是也,然則宜云燥濕 ,而除燥不言者,何也?蓋燥之一氣,為秋之令,而未見其傷人如風寒暑濕者,是論之所以不及此也。(內經言秋傷於濕,而不言秋傷於燥,又言燥勝則干者,亦非秋燥之謂,而所謂燥濕寒暑者,是地之燥濕。而非天氣之燥濕,後世有燥疫及秋燥病等說,要是門外揣摩,不足信也。)但痙則以內燥,而招外邪,然其情機。則稍異於風寒,故與濕 為篇,益足以知秋燥之不為病矣!且夫痙也,濕也,也,其脈因証治,纖悉具備如此。則知殆是仲景之舊面,而非後人所節略矣。


百合狐惑陰陽毒病証治第三

(徐,鑒,作脈証並治,宜從。)

論一首 証三條(按當二條。)方十二首

論曰:百合病者,百脈一宗,悉致其病也。(默然,周,作默默然。)

〔趙〕言其百脈者,舉夫數之眾多也,猶言百骸爾。〔程〕經脈十二,絡脈三百六十五,此緣大病後,真陽已虛,餘熱未盡,周身百脈俱病,是為百脈一宗,悉致其病也。

按巢源千金並曰,百合病者,謂無經絡。(句)百脈一宗,悉致病也,蓋無經絡者,謂無經脈絡脈之別,宗。猶同姓為宗之宗,一宗,猶言一齊,注家或以為朝宗之宗,或以為宗尊之宗者,俱失其義。

又按此病,趙氏以為熱蓄不散,積則毒生,而傷其血所致,與內經解証無少異,又與勞瘵同形狀,其說甚長。考郭氏傷寒補亡論曰,此証,又與素問所謂解者相類,王氏醫壘元戎,舉王冰平人氣象論解注曰:惟百合一証,與此比比相若,並是趙氏所本,要之趙說太謬,又吳醫匯講,有陶宗暄百合病贅言,謂為心神渙散証。亦非是。

百合病發汗後者。

郭氏辨千金有更發字曰:其意謂百合本病汗下吐之後而更發,非傷寒汗下吐之後,變成百合病也,反似百合病中,治勞複之傷,而不見正行汗下吐百合病之藥,於義未甚安,恐因數百年間,傳錄校正,誤有增加,非孫氏之本文,故活人書,只用金匱本文,不用千金增加更發等字,而龐氏直改其語云,治汗後百合病,治下後百合病,治吐後百合病,尤使人不疑也。

百合知母湯方(按此方,與後三方,服法中用煎字,蓋系後人所改,外台,作煮字,宜從。)

按先兄曰:宋吳曾能改齋漫錄曰,王原叔內翰云:醫藥治病,或以意類取,至如百合治病,似取其名,嘔血用胭脂紅花,似取其色,淋瀝滯結,則以燈心木通,似取其類,意類相假,變化感通,不可不知其旨也,此說與魏意稍近,又朱氏格致余論曰,本草,藥之命名,以能而名者,百合當歸升麻防風滑石之類,是也,此說 矣。吳醫匯講,王繩林曰,古方惟百合湯,用百合七只,配水三升,頃友人言,吾蘇陽山澄照寺前,一片地上,天然自產百合,僅如錢大,煮之清香絕勝,療病極效,可知百合入藥者,以小為貴耳。

按本草嘉新補泉水條云:久服,卻溫調中,下熱氣,利小便,可見其有瀉陽之功矣。

百合病,不經吐下發汗。

先兄曰:如初,言患狀遷延,不與初時異也,鑒說恐非,栝蔞牡蠣散方(牡蠣,熬,周本,熬,作 。)狐惑之為病,狀如傷寒。(輯義,脫其面目之目,宜補,脈經,狀,作其氣,為狐下,有狐惑之病並五字。)

按下疳多止前陰,牙疳不必及咽喉,金鑒未為當。

蝕於下部則咽乾。(脈經,作蝕於下部,苦參湯淹洗之。)
蝕於肛者。(薰,諸本,作熏,宜從,黃下,周有散字。)

按豬苓散,圖經,引張仲景。(本草原文,茯苓下,有朮字,水字上,有與字,輯義並系刊脫,宜補。)病者脈數,無熱微煩。

先兄曰:總病論,以此為狐惑証,弟子稻葉元熙曰,脈經千金,亦編入於狐惑中。

按朱氏曰,按此証若未成膿,必不能食,亦必另用清熱托毒方法,凡治瘡瘍之理皆然,無熱,無字疑誤,當是發熱也,此說似是,然據瘡癰篇,無字不改而義通。

赤小豆當歸散方(周本,當歸十兩。)

按漿水,詳開於傷寒論述義瘥後勞複中,茲不複贅。陽毒之為病。(脈經,作陽毒為病,身重腰背痛,煩悶不安,狂言,或走見鬼,或吐血下痢,其脈浮大數,面赤斑斑如錦紋,喉咽痛唾膿血,五日可治,至七日不可治也,有傷寒一二日便成陽毒,或服藥吐下後,變成陽毒。升麻湯主之。)

陰毒之為病。(脈經,作陰毒為病,身重背強,腹中絞痛,咽喉不利,毒瓦斯攻心,心下堅強,短氣不得息,嘔逆,唇青面黑,四肢厥冷,其脈沉細緊數,身如被打,五六日可治,至七日不可治也,或傷寒初病一二日,便結成陰毒,或服藥六七日以上至十日,變成陰毒,甘草湯主之。)

升麻鱉甲湯方(今本肘後,千金,療陰毒,有蜀椒,與原注合,周本,當歸二兩,再服取汗,取字,輯義偶脫。宜補。)

郭氏曰:升麻甘草二湯,觀其用藥,性甚緩,然諸家必先用之者,以古人治陰陽二毒者,惟此二湯,故須用之以去其毒勢,而後輔之以他藥也。

〔余述〕百合狐惑陰陽毒三病,考之巢源千金,多系傷寒後所變,此其所以合為一篇歟,但百合狐惑,注家或謂在後世為某病,然其說竟屬牽湊,實不能知其為何証,如陽毒陰毒,就唐宋諸書考之,則殆是三陽合病,與少陰直中之類,然仲景不舉之傷寒論中,則知是別一種証,而亦未明其為今之某病也,然則三病也者,古特有而今絕無者耳,痘疹創於東漢,香港腳盛於晉唐,風會變遷,理之所然,庸詎疑於古今之有異乎。


瘧病脈証並治第四

証二條(按此上,當脫脈字。) 方六首

師曰:瘧脈自弦。(外台,師曰上,有辨瘧脈三字,可溫之,作溫藥已,脈經,弦緊者,作若脈緊數者,宋本

外台: 亦作數緊,巢源,作脈數而緊者,外台,可吐之,作吐之瘥,弦數上,有脈字,消息止之,作消息之。)

按此條,就脈候以示瘧病証治之綱領,蓋瘧是半表半裡之病,其有表裡証,亦少陽病邪之所派及,不比傷寒太陽陽明之情機,故其汗吐下,亦與傷寒之治例不同,所言弦數者多熱,即白虎加桂枝湯,柴胡去半夏加栝蔞湯証也。弦小緊者,下之瘥,鱉甲煎丸是也,弦遲者可溫之,柴胡桂枝乾薑湯是也,弦緊者可發汗,牡蠣湯是也,浮大者可吐之,蜀漆散是也,療瘧之法,實不能出於此數件矣!程氏謂不可考者,恐不然也,又刺瘧篇曰,瘧脈小實急,灸脛少陰,又按弦數者風發也,以飲食消息止之,外台無止字,似義稍長,巢源載本條。無此二句,有凡瘧先發如食頃,乃可以治之,過之則失時十七字,本是刺瘧篇文。

又按外台引,此條後有一條,云:又辨瘧歲歲發至三歲發,連日發不解者,以脅下有痞也,療之不得攻其痞。但虛其津液,先其時發汗,其服湯已,先小寒者,漸引衣自覆汗出,小便利則愈,瘧者,病患形瘦,皮上必粟起。(巢源,千金,亦有此條,千金,連日上,有或字,巢源文少異,末截,作夫瘧其人形瘦皮必栗。)病瘧以月一日發。(外台,病上,有問字,其,作期,類聚,圓,作丸,下並同。)

鱉甲煎圓方(外台,烏扇下,無燒字,葶藶二分,石韋二分,無去毛字,濃朴三分下,有炙字,牡丹下,無去心字,半夏一分下,有洗字,蜣螂,熬,作炙,桃仁,作三分去皮尖熬,灰字,並作土字,一斛五斗,作一斛五升。

按古方所言分者,系裁分之分,非六銖為分之分,此方鱉甲,千金注,作三兩,而鍛灶下灰,與清酒,俱有定量。則他藥以分稱者,蓋後人所妄改,其三分者,宜作十八銖,六分,宜作一兩十二銖,五分,宜作一兩六銖,一分。宜作六銖,二分,宜作十二銖,四分,宜作一兩,始合古義,又輯義,石韋,紫威,從草,是書誤筆手。)

按弟子山內慮曰,此方逐血之品特多者,以瘧至久則血道澀滯,與邪搏結,楊仁齋有瘧有水有血,當以常山草果檳榔青皮烏梅甘草作劑,加五靈脂桃仁為佐之說,其意可見矣!此說為是,此方,蓋崔氏所謂羈縻攻之者。(見外台 瘕中。)注家以為急治,恐誤,又本草鼠婦條,圖經云,張仲景主久瘧大鱉甲丸中使之,以其主寒熱也,又芒硝條,陶隱居引皇甫士安解散硝石大凡說云,硝石,三月采於赤山。

聖濟: 鱉肉煎丸。(主証同)不用鱉甲,以生鱉肉半斤,治如食法,去紫威,蜂窠,赤硝,加海藻,紫菀,大戟,各一分。(餘藥亦皆一分。)桑螵蛸一兩,修製與本方同。師曰:陰氣孤絕。(外台引,師曰上,有辨瘧病三字,則熱而,作而脈微者其候必七字,肌,作脫,類聚,亦作脫。)

溫瘧者,其脈如平(脈經,作瘧但見熱者,溫瘧也,其脈平,身無寒但熱,骨節疼煩,時嘔,朝發暮解,暮發朝解,名曰溫瘧,白虎加桂枝湯主之。巢源曰:夫病瘧六七日,但見熱者,溫瘧矣!又千金,外台,文互有異,今不繁載。)

按內經以先熱後寒為溫瘧,仲景則以無寒但熱為溫瘧,稍與上條癉瘧相近,蓋是別發一義者,不宜援內經溫瘧為說矣!內經稱冬傷於寒,春必溫病,而仲景則曰:太陽病,發熱而渴,不惡寒者,為溫病,知是溫瘧之溫,與溫病之溫,實同其義。(詳論於傷寒論述義中。)瘧邪本在少陽,故時嘔,此証則熱邪熏胃者為甚,故身無寒但熱,更就骨節疼煩視之,則猶有表邪在,故加桂枝於白虎湯中,以兼治表裡。此証,白虎清涼,而少陽之邪亦解,猶三陽合病用白虎之例,但其脈如平,諸注未瑩,愚亦未曾遇此病,末由知其理,存而闕疑已。瘧多寒者,名曰牡瘧。(宋本外台,作牡瘧,下蜀漆散同,蓋其作牝者,程衍道所意改,存考。)

蜀漆散方(外台引,作蜀漆,洗去腥,雲母,龍骨,上三味等分,搗節為散,先未發前一炊,以清酢漿水和半錢服,臨發時,更服一錢,溫瘧者,加蜀漆半分,雲母,炭火燒之三日三夜用,按外台,似是,千金,一炊下,有頃字。)

按雲母龍骨性用,注家所說,似未明晰,考之本草,亦未見有治瘧之能,竊以為此二味及牡蠣,俱有解水結之功。故與蜀漆相配,能豁瘧痰也,肘後方曰:老瘧久不斷也,未龍骨方寸七,先發一時,以酒一升半煮三沸。及熱盡服,溫覆取汗,便即效。千金翼曰:療痰飲頭痛,往來寒熱方,常山一兩,雲母粉二兩,上二味為散。熟湯服方寸匕,吐之止,若吐不盡更服,並與此方,其意相似,又刺瘧篇次注曰,先其發時,真邪異居,波隴不起。故可治,過時則真邪相合,攻之則反傷真氣,故曰失時,蓋得此說,而此方服法,義益明矣。(輯義所引,得效方文。本出三因方,丹溪纂要文,本出保命集。)

附外台秘要方

牡蠣湯(外台,甘草炙,上四味切,以水先洗蜀漆三遍,去腥,以水八升,煮蜀漆及麻黃,去沫,取六升,內二物,更煎取二升,去滓,溫服一升,即吐勿更服則愈。)

按此方,吐而兼汗者,張戴人法,間有此類,然愚嘗用治瘧夜間發,及熱甚無汗者,服後不吐而汗,稍稍邪解就愈,尤氏以謂外攻之力較猛者,信矣。

柴胡去半夏加栝蔞湯(外台,甘草下,有炙字,生薑三兩,大棗下,有擘字,七味下,有切字,再,作更,日二服,作日三,千金,名柴胡栝蔞湯,用柴胡三兩,大棗二十枚,訛。)

柴胡桂枝乾薑湯(原注,如熱,是如神訛。)

按此方,宋人取而附此,蓋有所據也,今依治瘧,如神之言,殆不虛誣,太陽下編所用,系於太少並病,而兼飲結者,如此條,徐注為核。(本於趙氏。)然瘧有痰積聚,許仁則既有其說,則此所用,亦為兼治飲結者,蓋其趣似異而實同者也。


中風歷節病脈証並治第五

論一首 脈証三條(三,疑七訛)方十二首夫風之為病,當半身不遂。

按凡形骸一節之氣,閉而不仁者,皆謂之痺,今止雲臂者,蓋舉一隅爾。寸口脈浮而緊。

按痺論曰,皮膚不營,故為不仁,次注曰,不仁者,皮頑不知有無也,診要經終論次注曰,不仁,謂不知善惡。

又成氏注平脈法曰,仁者,柔也,不仁者,言不柔和也,為寒熱痛癢,俱不覺知者也。又曰:不仁者,強直而無覺也。成說不確。(當與血痺篇,及素問識,診要經終論,血氣形志篇互參。)

又按徐氏曰,至入腑,腑邪必歸於胃,胃為六腑之總司也,於是風入胃中,胃熱必盛,蒸其津液,結為痰涎。氣壅隧道,胃之支脈絡心者,才有壅塞,即堵其神氣出入之竅,故不識人。(以上醫門法律文。)試觀俗做陳搏,按住頸間兩人迎脈氣,即壅逆不識人,人迎者,胃脈也,則不識人之由胃氣壅,不信然哉,此說或有理,蓋入腑入臟。其証似輕重相錯,然細繹其理,不識人者,一時昏塞,暫時醒省,即卒中閉証之謂,舌難言,口吐涎者,其病深固。必心神不收,百治難效者也。

侯氏黑散(俞本,類聚,曰能,作自能。)寸口脈遲而緩。

按營緩衛緩二句,是雙關文法,上句是客詞,下句是主詞,對舉以為榮虛衛虛之辨,緩字承上文,猶言虛。(太陽下編,緊反入裡,緊字,指邪而言,是同語例。)榮緩,言尺中緩者榮必虛,衛緩,言寸口緩者衛必虛,衛虛故中風也,榮緩一句。

本不干中風,而注家牽合為說,未免 錯。

風引湯,除熱癱癇。(牡蠣各三兩,原本,諸本,作二兩,當改。)

張氏千金方衍義曰,風引者,風淫末疾,而四肢引動也。

按本草衍義,作治風熱螈 ,及驚癇螈 ,幼幼新書,作除熱去癲癇。(輯義癲字,偶訛作癱。)醫壘元戎,作除熱癲癇。

又按尤氏以此方為猛劑,然其藥不過大黃石膏等,而僅用三指撮,則固無須顧慮矣!三指撮,即方寸匕余。素問識病能論下,引陶氏序例以証之。

千金: 治少小壯熱,渴引飲下痢,龍骨湯方,於本方,去乾薑,牡蠣,滑石,白石脂,紫石英,加栝蔞根。(各二兩)治下篩,以酒水各五合,煮散二合二沸,去滓,量兒大小服之。(按二合疑,宜覆審。)

防己地黃湯(甘草一分,趙本,作二錢,類聚,作二分。)

按據千金風眩門,此系徐嗣伯方。寸口脈沉而弱,沉即主骨,弱即主筋。

按此條不言痛者,蓋省文也,如水傷心,注家就心主汗為解,然汗出入水中,恐不遽傷及心,且歷節是筋骨間病,固不干心臟,仍疑心字有訛,或曰,心主血脈,傷心,猶言傷血脈,亦屬臆說。

又按歷節黃汗之辨,尤氏為確,徐氏曰,黃汗重在腫,歷節重在痛,亦是。(徐更有詳說,欠核。)今更審之。曰黃汗出,曰肢節疼痛,曰發熱,皆是二病所俱有,然歷節之黃汗,特在痛處。(曰歷節黃汗出,是)黃汗之汗。洽於周身。(曰汗沾衣,色正黃如柏汁,是。)歷節之腫多止下部。(曰腳腫如脫,曰獨足腫大,是)黃汗之腫,及於遍體。(曰四肢頭面腫,曰身腫,是)歷節之痛,轉歷諸節。(其名可征。)黃汗之痛,必不轉歷。(曰骨節疼痛。曰腰髖弛痛,曰身疼重,是。)且其胸中窒如痛,久不愈必致癰腫等証,實黃汗之所獨,而歷節則無此瘀鬱之態也。但近時未見黃汗病,亦未見歷節有黃汗出者,姑就文義而論之已。諸肢節疼痛,身體○ 羸。(脈經,作魁瘰,類聚,同,輯義,魁,訛 ,趙原刻,作魁。)

按○ 羸,恐以魁瘰為是,爾雅 遒,木魁 ,注,謂樹木叢生,根枝節目,盤結 磊,釋文, ,郭,盧罪反,邢 曰,魁 ,讀若 磊,據此,魁瘰,加爾雅之魁 ,謂疼痛之處,盤結 磊也,正與病証相協,磊,亦作。(見玉篇。)其義可見耳。(竊疑爾雅魁 ,或魁瘰訛,然前人未言及,附記俟識者。)又玉篇 腫兒,是魁瘰之從肉者,益足以征前說,蓋次條亦有身體羸瘦,而魁瘰字,所不習見,故後人改作 羸,而其本義晦矣。

又按肢節疼痛身體魁瘰,腳腫如脫,三証疊言者,亦猶麻黃湯,身疼腰痛骨節疼痛之例,且此云腳腫如脫,次條云獨足腫大者,言寒濕下注,下部特浮,其久不愈者,往往變為鶴膝風,亦濕滯所致耳,又短氣,與甘草附子湯証短氣同機。

本草玉石部,陳藏器余云,白師子,主白虎病,向東人呼為歷骨風。(政和本,作江東人呼為歷節風。)

桂枝芍藥知母湯方

按趙氏曰,分兩多而水少,恐分其服,而非一劑也,三因方云,每服四錢,此說有理,蓋此方九味,都三十一兩,當今秤十二錢五分八厘八毫,水七升,當今量七合七勺,則當從防風湯改正為順。

烏頭湯方(原本,屈節,作屈伸,當改。)

按此方,比之桂芍知母湯,其力更烈,治歷節初起急劇証,功效不可言,黃 亦以驅濕,說見於前。

礬石湯

按此方,用之香港腳,如痿軟引日者,或見奏功,沖心之証,豈其所宜,活人書,稱香港腳用湯淋洗者,醫之大禁。而景岳全書,詳論禁不禁之別,當參。

附方

古今錄驗續命湯(輯義,外台風痱門,載西州續命湯云云,今更考外台,此西州二字宜刪去,不識人,當作不知人。)

按此方,即大青龍湯變方,而尤氏所謂攻補兼施者已,中風邪氣本輕,但以血氣衰弱殊甚,故招其侮,大抵表候為內証所掩,往往使人難於辨認,蓋續命湯,發表補虛,對待為方,實為中風正治之劑,而推其立方之旨,則亦足以明中風所因之理,學人豈可不深味乎,如晉唐諸家所增損,其方頗夥,茲不繁載。

千金三黃湯(千金,此方中分字,皆作銖兩,蓋是古式,且六升,作五升,三服,作二服,腹,作脹,枳實一枚,作六銖,悸上,有心字,附子上,有八角字。)

近效方朮附湯(類聚,作朮附子湯。)

按前有頭風摩散,後人仍附此方,本不干中風也。

崔氏八味丸

按前有礬石湯等,故後人附以此方,蓋此方証,即病邪淹留,痺著少腹者,故從緩治,更有少腹不仁,屬沖心之漸者,實非此方所對也。

千金方越婢加朮湯(生薑二兩,當從諸本作三兩。)

按此亦以治腳弱,而附之也。


血痺虛勞病脈証並治第六

論一首 脈証九條(當作十條。)方九首(當作十首)

按醫門法律曰,虛勞之証,金匱敘於血痺之下,可見勞則必勞其精血也,魏氏以為血痺當編次於中風之後,後人誤敘,與虛勞同篇,喻氏強牽入虛勞中,可謂刻舟求劍,二說未知何是,程氏稍與喻同意。問曰:血痺病,從何得之。(聖惠方,盛重,作充盛,千金,,作澀,在上,更有澀字,徐曰小字上,該有微尺中三字,此說難從。)

按歷節血痺,金鑒所辨不允,歷節有風血相搏,即疼痛如掣文,則可知亦傷及血,血痺有針引陽氣文,則可知陽氣亦閉矣!又徐沈程周,並肌膚盛為句,重字接下讀,魏鑒重字連上句,當考,稻葉元熙曰,重因,趙本作重困。似是,賈誼新書,民臨事而重困,則難為上矣!倉公傳,為重困於俞,忿發為疽,此皆言累困也。血痺陰陽俱微。

按傷寒論所謂脈之陰陽,皆以部位而言,然此條則自有寸口關上尺中文,故金鑒以浮沉解之,亦猶六難陰盛陽虛陽盛陰虛之意,傷寒論多稱脈陰陽。(桂枝湯條,不揭脈字。)而此無脈字,故沈氏以陰陽營衛俱微釋之,蓋此條陰陽,義可兩通,故輯義並二說而存之,徐曰,陰陽,寸口人迎也,尤曰,陰陽俱微,該人迎趺陽太溪為言。並誤,又聖濟,尺中上,補或字,三因方曰,脈當陰陽俱微,尺中少緊,身體如風痺狀。

黃耆桂枝五物湯方

〔朱〕如桂枝湯,本為太陽中風和營衛之要藥,茲特去甘草之和緩,而君以黃 之峻補者,統率桂芍薑棗,由中達外,俾無形之衛氣,迅疾來複,有形之營血,漸次鼓蕩,則痺可開,而風亦無容留之處矣。

按此說稍是,然黃耆取之托陽逐邪,不取峻補矣。夫男子平人,脈大為勞。醫學綱目曰,胗脈浮而大,或大而弦,皆為虛勞者,蓋陽盛陰虛之症也,暮多見之。男子面色薄者。(重,趙,作裡,諸本同,宜從,鑒曰,脈浮者,裡虛也,當是衍文,誤矣。)

按沈曰,色乃神之旗,營衛之標,若面色薄者,是白而嬌嫩無神,乃氣虛不統營血於面也,此說與魏氏異趣。男子脈虛沉弦。〔周〕此為勞傷元氣,所以至此,然則仲景即不言治法,自當調以甘藥培中土,以益元陽,不待言矣!若舍黃耆建中,又何以為法耶。

按無寒熱,又見短氣,吐血,瘀血,及妊娠中,俱言無外邪,金鑒恐鑿,瞑,眩,通用。後條云:目眩,然則目瞑,即目眩也。男子字,又出消渴,及黃膽中,宜參。醫學綱目曰,診脈虛微細弦,為虛勞者,蓋陰陽俱虛之症也,晨多見之。勞之為病,其脈浮大。

〔鑒〕手足煩,即今之虛勞五心煩熱,陰虛不能藏陽也,陰寒精自出,即今之虛勞遺精,陰虛不能固守也,酸削不能行,即今之虛勞膝酸削瘦,骨痿不能起於床也。

按蘭室秘藏,舉此條曰,以黃耆建中湯治之,此亦溫之之意也。夫失精家,少腹弦急。

按據巢源,脈極虛芤遲以下,當為一截看。脈得諸芤動微緊。先兄曰:芤與微反,動與緊反,蓋芤動與微緊,自是二脈,則上文脈大為勞,極虛亦為勞之意,故下一諸字也。

按魏氏以為此上有假熱,而下有真寒者,其說頗辨,然熟繹經文,似不必上熱者。

天雄散方

按此方白朮殊多,故徐氏以為中焦陽虛之治。(沈氏同)然天雄實為補下之品,則其說恐未核,要之配合之理。殆為難晰已,又朱氏曰,然使真陰虧損,亡血失精,二方皆非其任矣!須用八味腎氣丸法,斯言殆然。男子平人,脈虛弱細微者。

〔周〕至盜汗,則陽衰因衛虛,而所虛之衛行於陰,當目瞑之時,無氣以庇之,故腠開而汗,若一覺,則行陽之氣,複散於表,而汗止矣!故曰盜汗也,夫至盜汗,而其虛可勝道哉。人年五六十,其病脈大者。

〔魏〕男子平人失精亡血之虛勞,年少而體方柔脆,故易至夭折,年五六十感邪成痺之虛勞,年老而體已堅硬。故可以終其天年,是虛勞而成痺,終是經絡病,虛勞而成失精亡血,則為臟腑病矣!經絡病可以引年,臟腑病難於延歲也,此仲景引虛勞之類,以明虛勞也。

按沈氏曰,虛陽上浮則脈大,營衛不充於軀殼相循背之經隧,曰痺俠背行,朱氏曰,大為虛陽外鼓之大,而非真氣內實之大也,三陽皆虛,痺而不用,並與尤魏異義。

又按馬刀,陶隱居曰,李雲,生江漢中,長六七寸,禹錫等謹按蜀本圖經云,生江湖中,細長小蚌也,長三四寸,闊五六分,俠纓,太素,作俠嬰。楊上善注曰,頸前曰嬰也。外台引,嬰,作纓,考段氏注說文,纓,冠系也。,頸飾也,嬰,繞也,益知作纓者為是,而俠纓者,俠冠系之謂,即頷骨下際,至人迎兩旁也。(結纓必於頤下。段氏可考。)脈弦而大,弦則為減,大則為芤。(按此條,亦見於吐衄中。)

按玉編,芤,苦候切。(集韻,此有病脈二字。)徐氏脈訣云,按之即無,舉之來至,旁實中央空者,名曰芤。(徐氏不知何人,隋志,有徐氏脈經,崇文書目,有徐裔指訣。)此本於脈經,未為當,宜參先君子撰脈學輯要。(戴起宗脈訣刊誤曰,芤,草名,其葉類蔥中空,又本草綱目,以為蔥一名,俱未審何據。)成氏曰,革者,言其既寒且虛,則氣血改革,不循常度,又方氏,尤氏,並有說,俱未妥。

虛勞裡急,悸衄。

按此條,即虛勞之正証,實屬斫喪太過,虛火上亢者,筋失所養,故裡急,血脈衰乏,故悸。(悸,即動築。驗之病者,知其非心動。)

血隨火上,故衄,寒盛於下,故腹中痛,下元不固,而心神不寧,故失精,血道澀滯,故四肢酸疼。(猶桂枝加芍藥生薑人參新加湯証,身疼痛之理。)虛陽外泛,故手足煩熱,上焦液枯,故咽乾口燥,皆是莫不自陰虛所致。陰虛故不與陽相諧,是以用小建中湯,和調陰陽,蓋桂枝湯,營衛均和,而此方則倍芍藥,專滋其陰,以配於陽。為虛勞正對之治矣。

又徐氏,沈氏,及汪纘功所論,頗為精鑿,文繁不錄,宜閱。(汪說,出吳醫匯講。)

小建中湯方

肘後,凡男女因積勞虛損,或大病後不複常,若四體沉滯,骨肉疼酸,吸吸少氣,行動喘 ,或小腹拘急,腰背強痛,心中虛悸,咽乾唇燥,面體少色,或飲食無味,陰陽廢弱,悲憂慘戚,多臥少起,久者積年,輕者才百日。漸至瘦削,五臟氣竭,則難可複振,治之湯方。(即本方)

勞虛腰痛,少腹拘急。

按此証陰虛頗重,而無上炎之勢,故純補下元,而無取於建中和諧之法矣。

又按寇宗 朱震亨王履李時珍並論此方之理,王李俱駁寇氏,然寇說似長,今具列於左,以備參考,蓋茯苓澤瀉,或引接桂附,以達下焦,如消渴所用,是也,或藉力桂附,以通水淤,如轉胞所用,是也,今如此條,則引接通利,俱兼取之矣!五苓散之桂,或以發表,或以散寒,藥與病對,其方則一,而其用有異者,是仲景方法之妙致也。寇氏本草衍義曰:澤瀉,其功尤長於行水,張仲景八味丸用之者,亦不過引接桂附等,歸就腎經,別無他意。朱氏本草衍義補遺曰,仲景八味丸,附子為少陰之向導,其補自是地黃,後世因以附子為補,誤矣!附子走而不守,取健悍走下之性,以行地黃之滯可致遠,亦若烏頭天雄,皆氣壯形博,可為下部藥之佐。李氏本草綱目曰,仲景地黃丸,用茯苓澤瀉者,乃取其瀉膀胱之邪氣,非引接也,古人用補藥,必兼瀉邪,邪去則補藥得力,一辟一闔,此乃玄妙,後世不知此理,專一於補,所以久服必至偏勝之害也。(按此說,本於王氏○洄集,王說文繁不錄。)

按先兄紹翁曰,牡丹皮之性,較諸桃人虻蛭,則不唯其力之緩,若單與之,難以潰堅破瘀,蓋其為功,唯是行血通經,仍以配於桃仁大黃,可增除滌之力,合於當歸地黃阿膠等,能引滋液和血之品,而榮養陰分,故參之補瀉之藥,未有所礙,複足以贊其不逮矣!此說能闡前古之秘。

薯蕷圓方〔尤〕其用薯蕷最多者,以其不寒不熱,不燥不滑,兼擅補虛去風之長,故以為君,謂必得正氣理,而後風氣可去耳。

按本草,薯蕷,味甘溫,主傷中,補虛羸,除寒熱邪氣,補中益氣力,長肌肉。(白字)豆黃卷,別不著其功。然大豆則味甘平,逐水脹,除胃中熱痺,傷中淋露。(黑字)麴,味甘大暖,療臟腑中風氣,調中下氣。(新補)白蘞,味苦平,散結氣。(白字)幼幼新書,養生必用,治風勞氣冷百疾,薯蕷丸,並治風眩背拘倦,胸滿短氣,羸

瘦飲食少,小兒泄利,多汗發熱方。

即本方。(內不用棗)濃煎棗湯,空心嚼一丸,日午再服,有熱人,即丸如桐子大,空心日午,米飲下二十丸。止於三十丸。

酸棗湯方

按此方釋意,醫通為優。(輯義所引,肝虛者三字,剩。)本草黑字,酸棗下云,煩心不得眠,補中益肝氣,又茯苓之功,本草經,稱主驚邪恐悸,孫真人曰,治心煩悶,及心虛驚悸,安定精神,蓋以其質重,亦能鎮縋,此方所取,正在於此,聖惠,治虛勞煩熱,不得眠臥,黃芩散。
於本方,去芎 ,加黃芩,羚羊角屑。

五勞虛極,羸瘦腹滿。

按此條証,即後世所謂勞瘵也,據程注,五勞虛極一句,是一章題目,羸瘦腹滿,不能飲食,是其証候,食傷。憂傷,飲傷,房室傷,飢傷勞傷,是其所因,蓋有一於此諸因,皆足以致經絡營衛氣傷,而血脈凝積,以致內有乾血,遂為五勞虛極,更有肌膚甲錯,兩目黯黑二証,俱為乾血之征,蓋其脈數蒸熱,亦可概知也。

又按五勞,言五臟勞,蓋憂傷,勞傷,以勞心肝,食傷,飲傷,飢傷,以勞脾,房室傷,以勞腎,而諸勞之極。

又必勞肺,且此條所言,不是五勞兼備者,蓋言有一所傷,而勞一臟,以致經絡營衛氣傷,遂為此病。(輯義引巢源,思勞下,刊脫心勞二字。)爾雅,,,注,謂木皮甲錯。(輯義引山海經,文有訛脫,曰,羊,其脂可以已臘,注,治體皴,臘,音昔。)又十四難,損其肝者,緩其中,滑氏曰,緩者,和也。(百勞丸,原出醫壘元戎。曰,許州陳大夫傳,張仲景百勞丸。)緩中補虛,程注甚當,張說非是。

程氏曰:婦人虛勞,大半內有乾血,男子亦間有之,審其可攻而攻之,則厥疾可愈,魏氏曰,此在婦人女子。寡婦女尼,因不月漸成虛勞者,尤所宜投也。

大黃 蟲丸方(大黃十分,宜作二兩十二銖,黃芩一兩,諸本,作二兩。)

按本草經,蠐螬,味鹹微溫,主惡血血瘀痺氣,破折血在脅下堅滿痛,月閉,圖經云,張仲景治雜病方,大蟲丸(按黃字脫。)中用蠐螬,以其主脅下堅滿也,又 蟲條,圖經云,張仲景治雜病方,主久瘕積結,有大黃蟲丸。

又大鱉甲丸中,並治婦人藥,並用 蟲,以其有破堅積下血之功也。醫學綱目曰,結在內者,手足脈必相失,宜此方,然必兼大補劑瓊玉膏之類服之。幼幼新書,嬰孺,治小兒身體面目悉黃,此是榮衛氣伏熱於內所為,蠐螬丸方。
於本方,去大黃,桃仁,干漆,加大棗。(按此証,猶用本方為佳。)

附方

千金翼,炙甘草湯。(宜參肺痿附方。)

按此方,仲景滋陰之正方,而千金翼文,出於仲景,必有其征,故宋人取附於此也,醫學入門,稱一切滋補之劑,皆自此方而變化之者,其言為當,蓋此方,炙甘為君,生薑,大棗,為臣,地黃,麻仁,阿膠,麥門為佐,專以滋陰潤燥為務,然懼其粘膩涼濕,不利中土,故人參桂枝為使,更用清酒,並以扶護元陽,旁宣達諸藥之力,與腎氣丸之桂附,救腎中之陽,其趣似異而實同,如後世滋陰諸方,徒裒合群隊涼潤之品,誠非知製方之旨者矣!徐氏曰,後人只喜用膠麥等,而畏薑桂,豈知陰凝燥氣,非陽不能化耶,此言得之,又按地黃,此方,及大黃 蟲丸。腎氣丸等,比之他藥,分兩殊多,蓋以體重之故,不必君藥之謂,宜參藥治通義,方劑分量下。

小兒衛生總微論,國老丸,治瘦瘠虛羸,少氣,右以甘草,炙焦黃,杵末,煉蜜和丸綠豆大,每服五丸。
溫水下,日三服,一歲兒五丸,以上者七八丸,以意加減,無時。

肘後,獺肝散,〔朱〕獺為陰邪之獸,而肝獨應月增減,是得太陰之正氣,其性獨溫,故宜於冷勞,又主鬼疰一門相染者,以陰入陰,以邪逐邪,同氣相求之義也。

按本草,圖經云,張仲景有治冷勞獺肝丸方,又主鬼疰一門相染者,取肝一具,火炙之,水服方寸匕,日再。崔氏治九十種蟲疰。(云云)獺肝丸,二方俱妙,又聖惠方,載冷勞証,文繁不錄。

又按本草諸條,圖經云,肚,主骨蒸熱勞,血脈不行,補羸助氣,四季宜食,張仲景有豬肚黃連丸,是也,豬肚黃連丸,未詳其方,當考。

〔余述〕魏氏曰,失精於下者,可成虛勞矣!脫氣則成虛勞於上者焉,秦越人之論虛損,其言陽虛而陰盛,損則自上而下,一損損於肺,二損損於心,三損損於胃,即仲景所謂脫氣之虛勞也,其言陰虛而陽盛,損則自下而上。一損損於腎,二損損於肝,三損損於脾,即仲景所言失精之虛勞也。(右節文)念庭之說是也,蓋五勞六極七傷。其目雖殊,要其指歸,不出於陽虛陰虛二端,且不啻不出於此二端,而陰虛陽亢者,實為居多,今篇首既冠以男子二字,而細檢各條,大抵莫不屬陰虛矣!小建中湯,扶脾之劑也,而其証則亦是上盛下虛,其用此湯,亦取於和陽就陰,顧脫氣一條,猶系於陰虛陽隨衰者,酸棗湯,治火亢虛煩,心神不寧者,然則謂仲景所云虛勞者,皆屬陰虛可乎,如大黃 蟲丸証,即骨蒸之類,而肺痿一証,是勞嗽之謂,則今之虛損勞瘵者,實不外於仲景所舉之數件矣。(愚撰藥治通義,於補法下,以建中腎氣二証,對待為辨,然今更考之,其方則為補陽補陰之分,而其証,則不必胃虛腎虛之別,舊見不免謬。)


肺痿肺癰咳嗽上氣病脈証治第七

論三首 脈証四條(三字,四字,並訛,宜訂。)方十五首(五,當作六。)

問曰:熱在上焦者,因咳為肺痿。(脈經,千金,又,作數。)

按喻氏曰,肺癰屬在有形之血,血結宜驟攻,肺痿屬在無形之氣,氣傷宜徐理,徐氏沈氏周氏朱氏皆從此說。然肺痿之病,必損血液,則以氣血立辨者,謬矣。

又按口中反有濁唾涎沫,蓋系於該言稠痰白沫者,本經所謂痰者,非今之所謂痰,次條曰,多唾濁沫,皂莢丸條曰,時時唾濁,桔梗湯條曰,時出濁唾,五臟風寒篇曰,肺中風,吐濁涕之類,皆今之稠痰也,蓋肺萎液燥,而口中有唾涎,故下反字也。(巢源虛勞凝唾候曰,腎液為唾,上焦生熱,熱沖咽喉,故唾凝結也,此亦稠痰耳。)又脈反滑數,反字難解,稻葉元熙曰,反於肺痿亡津液之脈,或是,仁存孫氏方曰,詳觀肺癰肺痿二証,實難治,要之肺癰則間有可愈者,亦須肺未穿,故可救,但肺痿罕有安者,蓋其肺枯竭乾燥,何由而得潤,所以難愈。問曰:病咳逆,何以知此為肺癰?(風則之則,原本無之,輯義偶衍,宜刪。)

按此條,列呼吸不利,咳口乾等候,就風與熱,以為分別,然大旨不過雲風壅釀熱,以為此病耳。

又按熱過於榮,熱之所過,兩過字,注未了,當讀如詩江有汜,不我過之過,史記淮陰侯傳,信常過樊將軍噲。魏其侯傳,灌夫有服,過丞相,扁鵲傳,舍客長桑君過之類,亦是,又呂覽異寶,五員過於吳,注,過,猶至也,義殆,相同,辨脈法曰,熱之所過,則為癰膿。

又按脈經平肺痿肺癰中所載,出於本經之外者,凡六條,俱似非仲景原文,姑拈一條於左,曰,問曰:振寒發熱,寸口脈滑而數,其人飲食起居如故,此為癰腫病,醫反不知,而以傷寒治之,應不愈也,何以知有膿,膿之所在,何以別知其處,師曰:假令膿在胸中者,為肺癰,其人脈數,咳唾有膿血,設膿未成,其脈自緊數,緊去但數,膿為已成也。

肺痿吐涎沫,而不咳者。

按稻葉元熙曰:若服湯已渴者,屬消渴,是假設之辭,與吳茱萸湯條,得湯反劇者,屬上焦也同例。

射干麻黃湯方

按本篇用麻黃者四方,宜為二義看,注家皆謂,其証內飲挾外邪,故用麻黃發其表,是一義,今驗肺脹証,多是宿飲為時令觸動者,而不必具表候,則其用麻黃,適取發泄肺中鬱飲,亦猶麻杏甘石湯之意,是一義,蓋勿拘一隅可也。

咳逆上氣,時時唾濁。

按曾世榮活幼心書曰,肺為五臟華蓋,臥開而坐合,所以臥則氣促,坐則但寬,蓋但坐不得眠,得斯說而其理明矣。

皂莢丸方〔本草,圖經云,張仲景治雜病方,咳逆上氣,唾濁,得(政和作但)坐不得眠,皂角丸主之。皂莢,杵末,一物以蜜丸,大如梧子,以棗膏和湯服一丸,日三夜一服,〕

按本草皂莢條黑字云,除咳嗽囊結,又有孫尚藥治卒中風涎潮,救急稀涎散,蓋胚胎於此方。

千金: 治咳嗽胸脅支滿,多唾上氣方。

白糖(五分)皂莢(末一方寸匕)
上二味,先微暖糖令消,內皂莢末,合和相得,丸如小豆,先食服二丸,咳而脈浮者。

按水飲上迫,脈必帶浮,不必拘表証有無,此二方証,均是上焦蓄飲,而以脈浮沉為別者,蓋以勢之劇易,及水飲上迫,與內結之異耳,注家特就邪為分,殆非通論。

濃朴麻黃湯方

按此方証,系寒飲迫肺,而無風寒外候,故於小青龍湯中,去桂枝,以濃朴降逆為君,其佐用杏仁,亦猶桂枝加濃朴杏子湯之例,況配以石膏,其驅飲之力更峻。

澤漆湯方(千金,五合下,有日三夜一四字,無至夜盡字,本草,圖經引,五合下,有日三二字,盡上。有服字。)

按澤漆,本草白字,稱味苦微寒,主大腹水氣,四肢面目浮腫,黑字,稱利大小腸,蓋此方主証,水飲內結。故有須於利水之品也。

又按陳藏器曰,千裡水,及東流水,味平無毒,主病後虛弱,然則此方所用,在熟淡不助內飲已,又煮取五升。溫服五合,至夜盡,是一日十服,他方莫有此例,千金似是,然古之五升,即今之五合,古之五合,即今之五勺,以今推之,日服五合,未必為多,豈東垣所謂在上者不厭頻而少之謂乎。大逆上氣,咽喉不利。(外台無者字,宜從。)

麥門冬湯方(稻葉元熙曰,煎法,據竹葉石膏湯,溫服上,恐脫去滓內粳米,煮米熟,湯成去米十二字。)

外台: 崔氏療骨蒸唇乾口燥,欲得飲水,止渴,竹葉飲方,於本方,去人參,加竹葉,生薑。

又深師,療肺氣不足,逆滿上氣,咽喉中閉塞短氣,寒從背起,口中如含霜雪,語言失聲,甚者吐血,補肺湯方。
於本方,去人參,半夏,加五味子,乾薑,款冬花,桂心,桑根白皮。肺癰喘不得臥。

按葶藶,下水疏肺壅,故的治肺癰膿未成者也。(金鑒所引趙氏注,據二注本,系於周氏補注。)醫心方,引范汪方云,葶藶熬,令紫色,治令自丸,丸如彈丸,大棗二十枚,以水二升煮棗,令得一升半,去棗,內藥一丸,複煎得一升,盡服之。(出支飲下。)本草圖經引,亦作大棗二十枚。

按葶藶,以彈丸為率,故不須舉兩數,大棗,諸書皆作二十枚,本經疑是錯寫。(或曰:葶藶,搗之則粘膩。足以自丸,不必補末蜜二字。)

外台: 必效,療天行病後,因食酒麵,肺中熱擁,遂成咳不止。
於本方,加桑白皮,桔梗,麻黃。

又崔氏,療大腹水病,身體腫上氣,小便澀赤,云云。
於本方,加杏仁,各搗, 和合,平旦空腹服八丸,云云。幼幼新書,簡要濟眾,治小兒水氣腹腫,兼下痢膿血,小便赤澀方。葶藶子半兩,以棗肉和,搗為丸。(施圓端效方,名散腫丸。)雞峰普濟方曰,著作雷道矩病吐痰,頃間已及升余,咳不甚,面色黯鬱,精神不快,兆告曰,肺中有痰,胸膈不利,令服仲景葶藶大棗湯,一服訖已,覺胸中快利,略無痰唾矣。

桔梗湯方(原注血痺,當喉痺,然要是後人所續加。)

按排膿散,用枳實,芍藥,桔梗,排膿湯,於本方,加生薑,大棗,是知桔梗有排膿之功,但此間所有,氣味輕淡,不足以抵當大病,彼土古時之品,則恐不如此也。

聖濟: 治肺癰涕唾涎沫,吐膿如粥,麥門冬湯方。
於本方,加麥門冬,青蒿心葉。

小青龍加石膏湯方

按麻杏甘石湯,濃朴麻黃湯,越婢加半夏湯,小青龍加石膏湯,皆麻黃石膏同用,麻黃發陽,石膏逐水,二味相藉,而驅飲之力更峻,不必取之於發表清熱,蓋此四方,緊慢稍異,而其旨趣,則大約相均,要在臨証之際,隨其劇易,以為審處耳。

附方

外台: 炙甘草湯。(外台,桂枝二兩,阿膠三兩,炙,大麻子仁半升,大棗四十枚,擘,余同,方後云,上九味切,以美酒七升,水八升相和,先煎八物,取四升,絞去滓,內膠上微火烊銷,溫服七合,日三夜一。)

按此方,施之泛泛惡心者,必增嘔逆,溫溫液液,蓋別有義,未考,又此方証,與麥門冬湯証相近,俱系滋養上焦之劑。

千金: 甘草湯。

按傷寒類要,以單甘草湯,治炙甘草湯証,其理一致。

千金: 生薑甘草湯。

按此方亦治肺冷而萎,猶是甘草乾薑湯之變方,沈氏說欠當,又而渴,當作不渴為妥。

千金: 桂枝去芍藥加皂莢湯。

按此方,桂枝去芍藥湯,桂枝甘草湯之意,取之扶胸中陽氣,不和調營衛,蓋亦屬肺冷之痿。

外台: 桔梗白散。

按此條與桔梗湯,証一而方異。蓋所傳之本不同也,然肺癰其膿稍成,正氣隨衰,峻猛之劑,恐不能堪,王氏所據,豈得無錯乎。

千金: 葦莖湯。

按此方主証,蓋在虛實之間。

又按蘇敬新修本草白瓜條曰,別錄云,甘瓜子,主腹內結聚,破潰膿血,最為好,腹腎脾內癰湯要藥,本草以為冬瓜,但用蒂不云子也,又今腸癰湯中之用,俗人或用冬瓜子,非也,又案諸本草,單云瓜子,或云甘瓜子,今此本誤作白字,當改從甘也。(原本,膿,作濃,藥,作樂,今從証類本草改。)此說可以確瓜瓣之為甜瓜矣。醫心方,張仲景方,治三十年咳,大棗丸方。大棗(百枚去核)杏仁(百枚熬)豉(百二十枚)凡三物,豉,杏仁,搗令相得,乃內棗,搗令熟和調,丸如棗核,一丸含之,稍咽汁,日二,漸增之良。(按此疑雜病論之遺方,仍附於此。)


奔豚氣病脈証治第八

師曰:病有奔豚,有吐膿。(師曰:奔豚病以下,脈經為別條,宜從。)

按欲死二字,形容苦惱之狀而言,與少陰篇吳茱萸湯條同語例。

奔豚湯方

按此方証,挾有熱邪,故不取桂枝之溫,而用黃芩生葛之涼,且既有半夏,故不再用茯苓芎歸芍藥三味,以和其腹痛也。傷寒總病論,動氣在上,不可發汗,發汗則氣上沖,正在心端,李根湯主之。
於本方,去芎 ,生葛,加桂枝,人參,茯苓。

桂枝加桂湯方 傷寒論,本方後曰,本云桂枝湯,今加桂滿五兩,所以加桂者,以能泄奔豚氣也。發汗後,臍下悸者。(茯苓下,輯義,桂枝二字偶脫。)

〔余述〕奔豚一証,多因水寒上沖,故治法不出降逆散寒,而注家概解以腎邪,殆不免牽湊,要坐不檢難經仲景之有異耳。


胸痺心痛短氣病脈証治第九

師曰:夫脈當取太過不及。

按責,讀如平脈法,肥人責浮,瘦人責沉之責,即求責之義。胸痺之病,喘息咳唾。

〔徐〕此段,實注胸痺之証脈,後凡言胸痺,皆當以此概之,但微有參差不同,故特首揭以為胸痺之主証主脈主方耳,〔周〕寒濁之邪,滯於上焦,則阻其上下往來之氣,塞其前後陰陽之位,遂令為喘息,為咳為痛,為短氣也,陰寒凝泣,陽氣不複自舒,故沉遲見於寸口,理自然也,乃小緊數,複顯於關上者,何耶,邪之所聚,自見小緊,而陰寒所積,正足以遏抑陽氣,故反形數,然陽遏則從而通之,栝蔞實,最足開結豁痰,得薤白白酒佐之,既辛散而複下達,則所痺之陽自通矣。

按周說為當,但解數脈,未免牽強,姑存之。

栝蔞薤白白酒湯方

按先兄曰:說文曰,酢漿也,從酉 聲。鄭玄注周禮四飲曰:漿,今之 漿也。陳藏器曰:醋,破結氣。心中酸水痰飲。胸痺,心中痞氣(本草枳實條,圖經引,與外台相同,類聚,與趙本同。)

枳實薤白桂枝湯方(圖經引,無枝字。)

人參湯方(人參條,圖經引,作治中湯,白朮之白字,無,末附加減法,一與傷寒論同,仍不錄。)聖濟總錄曰:胸痺之病,其脈陽微而陰弦,陽虛則知在上焦,陰弦故令胸痺心痛。古方用理中湯,取緩其中氣。陰証略例。理中湯方後曰:若胸痺脅下妨悶者,加枳實半兩,茯苓半兩。御藥院方,枳實理中丸,治証與本條同。於理中丸中,加枳實,茯苓,附子。

按外台,崔氏,療時行四五日,大下後,或不下,皆患心中結滿,兩脅痞塞,胸中氣急,厥逆欲絕,心胸高起。手不得近,思與增損理中丸。(於本方中,加栝蔞根,枳實,茯苓,牡蠣。)正師胸痺人參湯之意,其效甚著,而王好古許國禎,則移崔氏之方,以治本証,亦善於變通者矣。

茯苓杏仁甘草湯方醫心方,醫門方,治胸中痞塞,短氣 者,或腹急痛方。
於本方,加半夏,生薑,若氣不下,加大黃,檳榔,取利為瘥。

橘皮枳實生薑湯方

聖濟: 治風寒客於肝經,膈脘痞塞,脅下拘痛,常欲蹈其胸上,名肝著,蹈胸湯方。
於本方,加桔梗,甘草,薤白。胸痺緩急者。(本草,圖經引,緩上,有偏字,原本,諸本,並無人字。)

〔周〕胸痺緩急者,痺之急証也,寒飲上聚心膈,使陽氣不達,危急為何如乎,故取薏苡逐水為君,附子之辛熱為佐,驅除寒結,席卷而下,又烏不勝任而愉快耶。

按周說似是,苡仁之用,能托鬱結,況附子之雄烈,相合為散。比之前款諸方,其力最峻,足以奏功於燃眉之際焉,蓋此緩急,主在急字,非或緩或急之謂。史記倉公傳,緩急無可使者,袁盎傳,一旦有緩急,寧足恃乎,游俠傳,且緩急人之所時有也,俱是系於一時切迫之謂,此足以証焉。焦循雕菰集,羅浩醫經余論序曰,其論本草,以神農經為主,而証以南陽之方,以薏苡主筋急拘攣,故金匱胸痺緩急者主之,用以健脾利濕,則失其義。心中痞,諸逆心,懸痛。(輯義,肘後,痛下,有五字,當作肘後,作三字。)

按諸逆,程氏以病証言,尤氏以病因言,二說俱通,魏氏曰,諸逆,兼有形無形之邪為言,與尤意同,伊芳澤信恬曰,懸牽,音義相同,懸痛,謂牽急而痛,肘後可証,又巢源,有心懸急懊痛候,千金養胎篇,有腹滿懸急,心下懸急之文,亦並懸牽通用之征也,斯說為核。(三國志管輅傳,有心中懸痛文。)

九痛丸方(原本,諸本,附子三兩下,有炮字。)

〔余述〕本篇,題云胸痺心痛,而首條,則二証並論,其他諸條,皆為胸痺立方。(栝蔞薤白半夏湯,心痛徹背,不過言心胸痛甚,桂枝生薑,枳實湯,心中痞,前注猶以為胸痺。)心痛,則僅烏頭赤石脂丸一方已,故二証之辨,難就而可考,以臆測之,胸痺其痛頗泛。

心痛其痛殊緊,胸痺則病淺,心痛則病深,蓋二証中,更自有輕重之別,而其實似無大異同,故胸痺之方,足以治心痛,至真心痛,則固屬不治,仲景略而不言,殆以此也,短氣一証,病屬上焦,故亦連類並及者歟。


腹滿寒疝宿食病脈証治第十

趺陽脈微弦,法當腹滿。

按此條証,寒氣壅閉,即大黃附子湯所主,宜稱之實,而言為虛寒者,虛,猶虛煩之虛,非虛衰之虛,蓋指無形之寒氣,對水飲結聚有形之寒而言也。(虛煩義,宜參傷寒論述義,梔子豉湯條。)又程氏注稍不了。病者腹滿,按之不痛為虛。

按四十八難曰,癢者為虛,痛者為實,外痛內快,為外實內虛,內痛外快,為內實外虛。楊玄操注曰,輕手按之則痛,為外實,病淺故也,重手按之則快,為內虛,病深故也,重手按之則痛,為內實,病深故也,輕手按之則快,為外虛,病淺故也。凡人病按之則痛者,皆為實,按之則快者,皆為虛也。難經本為有痛立言,而玄操注,亦與此條相發。

又按陽明篇曰,陽明病,脅下硬滿,不大便而嘔,舌上白苔者,可與小柴胡湯,其意正與本條互發,以見証雖似可下,其白苔者,邪未結實,黃苔者,始為熱實,乃黑苔之為實,可以知也,且此條,示以按腹知虛實,以驗舌辨寒熱,而後宜議攻下矣!要之診察之大法,莫不可從此條而擴充焉。病者痿黃。(脈經,胸中,作胃中,利上,有下字。)寸口脈弦者。(巢源,作寸口脈雙弦,則脅下拘急,其人澀澀而寒。)夫中寒家喜欠。

按中字,金鑒為平聲讀,其他諸注,皆為去聲讀,蓋此中寒家,言素稟陰臟,動易感寒者,然則二說並存為佳。

又程氏謂寒鬱於肺經而為熱者,似欠穩當,靈口問篇曰,陽引而上,陰引而下,陰陽相引,故數欠。又曰:陽氣和利,滿於心出於鼻,故為嚏,辨脈法曰,客氣內入,嚏而出之。病腹滿,發熱十日。(本草濃朴條,圖經引云,又濃朴七物湯,主腹痛脹滿,按此與千金同誤。)

按金鑒曰,飲食如故,胃熱能消穀也,存考。

濃朴七物湯方(圖經引,枳實上,有大字,桂枝之枝字無。)

附子粳米湯方

按弟子村田精一曰,此方,與白虎湯,及加人參加桂二湯,桃花湯,並用粳米,而其煮法,不云至幾升,蓋是以米熟為度,不必期至幾升者,恐非有脫文,濃朴麻黃湯,煮小麥熟去滓,亦是一轍,此可以備一說,仍存之。聖惠,治寒疝心痛如刺,繞臍腹中盡痛,白汗出,氣欲絕方。
於本方,加川椒,乾薑,桂心。

濃朴三物湯方(本草濃朴條,圖經云,張仲景治雜病,濃朴三物湯,主腹脹脈數,濃朴半斤,方後,有腹中轉動,更服,不動勿服十字。)

大柴胡湯方(黃芩二兩,原本,諸本,並作三兩。)

腹滿不減。傷寒補亡論曰:減不足言者,言不甚減也。論言,太陽發汗不徹,不足言,與此同意,俗語所謂不濟事者,是也。

心胸中大寒痛。

按出見有頭足上下,句上,上聲,下,去聲。尤氏以出見有頭足,為陰凝成象,腹中蟲物,乘之而動,謂蜀椒乾薑。

溫中下蟲,誤甚。

大建中湯方(蜀椒去汗,類聚,無去字。)

大黃附子湯方

按此條証,固屬寒實,故大黃附辛,相合成劑,性味融和,自為溫利之用,如附子瀉心湯,則其証表寒裡熱。故別煮附子,而功則各奏,故同是附子大黃並用,而立方之趣,迥乎不均,徐氏說未確切,蓋溫利之劑實以桂枝加大黃湯,及此湯為祖,而溫脾等諸湯,皆莫不胚胎於此二方矣。

赤丸方

按本草,丹砂黑字云,作末名真朱。寒疝繞臍痛。(沉緊,類聚,亦作沉弦。)

按素問經脈別論,真虛 心,厥氣留薄,發為白汗。(陰陽別論,魄汗,輯義誤寫作白汗,又生氣通天論,魄汗未盡,魄白音通。)

烏頭煎方(宋本外台熬,作炮,無去皮字,白蜜二斤,方後,上以水三升,煮烏頭取二升,去烏頭內蜜。煎令水氣盡云云,不可一日再服,作日止一服,不可再也。)

按程氏曰,治下焦之藥味不宜多,多則氣不專,此言,本於至真要大論,補下治下製以急之說,殆不免拘泥。

又按陶氏本草序例曰,附子烏頭若干枚者,去皮畢,以半兩準一枚,千金方,治風歷節,防己湯方後曰,凡用烏頭皆去皮,熬令黑,乃堪用,不然至毒人,宜慎之,據此,宋本外台,不必是,其不 咀,豈嫌熟爛相和乎。本草,圖經云,崔氏,治寒疝心腹脅引痛,諸藥不可近者,蜜煎烏頭主之,以烏頭五枚大者,去芒角及皮,四破。以白蜜一斤,煎令透潤,取出焙干,搗篩,又以熟蜜丸,冷鹽湯吞下二十丸如梧子,永除,又法,用煎烏頭蜜汁,以桂枝湯五合解之,飲三合,不知加五合,其知者如醉,以為中病。寒疝腹中痛,逆泠手足不仁。

按烏頭煎証,寒氣專盛於裡,此條証,表裡俱寒壅,是所以有須於桂枝,灸刺諸藥不能治,是言病勢之劇,套法不能得治,不言灸刺諸藥之誤措,徐氏以為是或攻其內,或攻外,邪氣牽製不服,似欠穩貼。(輯義徐注,為陽所客,客字,宜作容字。)

烏頭桂枝湯方(宋本外台,秋烏頭,實中大者,十枚,去皮,生用,一方五枚。)

按此方証,最屬急劇,治以單捷為妙,桂枝湯,外台引,作單桂汁,蓋仲景舊面,其出五味方者,疑後人誤據千金烏頭湯(詳出後。)所私攙,注家皆仍原文為說,覺未當。(周氏意似單桂汁,然語意不了,且其解欠妥,仍不錄,又按外台,於此方後,注云范汪方同,今檢宋本,大書作范汪方云,而直接桂枝湯,仍知其舉桂枝湯者,是范汪方文,而非出仲景也。)聖惠,治寒疝腹中痛,手足逆冷,身體疼痛,針灸諸藥,所不能任者,宜服烏頭散方,川烏頭。(大者十枚。)枝枝(二兩)上件藥,搗細羅為散,每服二錢,以水一中盞,入生薑半分,煎至五分,次入蜜半合,更煎三兩沸令熟,每以食前和滓,溫服之。

聖濟: 治心腹卒脹痛,桂心丸,桂二兩,烏頭一兩,為末,煉蜜和丸。其脈數而緊乃弦。

按魏氏以此條脈,為寒疝寒熱雜合之候,其說似精,猶不如尤氏以為寒疝陰盛之為優,然此條,該寒實諸証而為結,蓋不特言寒疝也。

附方

外台: 烏頭湯。

按此方,千金外台所載,並與前方文有異,蓋本是別方,林億等以前有五味方,省之不錄也。今從外台拈出於下,曰,烏頭(十五枚,炮,按千金云,要略,五枚)芍藥(四兩)甘草(二兩炙)大棗(十枚擘)生薑(一斤○按千金,作老薑。)桂心(六兩)上六味切,以水七升,煮五味,取三升,去滓,別取烏頭,去皮四破,蜜二升,微火煎令減五六合,內湯中兩三沸,去滓,服一合,日三,間食,人三合,以如醉狀為知,不知漸增,忌海藻菘菜豬肉冷水生蔥,深師同。

外台: 柴胡桂枝湯(宋本外台,作療寒疝腹中痛者。)醫心方,范汪方,治寒疝腹中痛,小柴胡湯。(即原方。)

外台: 走馬湯。肘後,若唯腹大,動搖水聲,皮膚黑,名曰水蟲,巴豆九十枚,去皮心,杏仁六十枚,去皮尖,並熬令黃,搗和之,服如小豆大一枚,以水下為度,勿飲酒佳。聖惠,治干霍亂,不吐不利,煩悶不知所為方,巴豆(一枚,去皮心。)上以熟水研服之,當快利三兩行,即以漿水粥止,立定。

〔余述〕按本篇先敘腹滿如痛者為實條,濃朴七物湯,濃朴三物湯,大柴胡湯,大承氣湯四條,此其屬熱實者也。如首條,與腹滿時減複如故條,此其屬寒實者也。次敘寒疝,如腹痛脈弦而緊條,與大烏頭煎,當歸生薑羊肉湯,烏頭桂枝湯條,皆以寒疝目之矣!如瘦人繞臍痛,與附子粳米湯,大建中湯條,亦是寒疝已,其他諸條。如寸口脈弦者,即脅下拘急而痛,與大黃附子湯証,即虛寒從下上,此寒氣聚著 脅者也。如病者痿黃証,其位雖異,亦是寒實也。如中寒家二條,即素稟陰臟,外寒易觸者也。蓋此三等,既非腹滿,亦不寒疝,但以其屬寒,仍牽聯及之,且以與腹滿寒疝,互相發明者已,其脈數而緊一條,即系寒實諸証之診,以為總結矣!然則二十條者。學人宜區類而看,如前注家,往往湊合為說,殆不免強會也。問曰:人病有宿食,何以別之。(故下,原本,有知字,宜補。)傷寒纘論曰,所謂亦微而澀,亦字從上貫下。言浮大而按之略澀,非澀弱無力之謂,見浮大中,按之略澀,方可用大承氣下之,設純見微澀,按之不實,乃屬胃氣虛寒,冷食停滯之候,又當從枳實理中,助胃消導之藥矣!豈複為大承氣証乎,○按此說似精,然尺中既微,何能兼大,故張氏於微脈,則略而不論,殊屬模糊,但其云澀非澀弱無力之謂者,是矣!然則微,亦沉滯不起之微。非微弱之謂也。下利不欲食者(俞本,趙本,欲,作飲,誤。)宿食在上脘,當吐之,〔周〕食既云宿,決非上脘,既非上脘,何以用吐,今言上脘,又言宿食,則必有痰載物,不使得下,則為喘為滿,不言具見,故一吐而痰與食俱出矣。


卷中

五臟風寒積聚病脈証並治第十一

論二首 脈証十七條 方二首 (此三字,輯義偶脫。)

肺中風者。(冒而腫脹,輯義,腫,訛作腹,諸本,皆作腫字。)

肺中寒。

按評熱病論曰,勞風法在肺下,其為病也,使人強上冥視,唾出若涕,又曰,巨陽引精者三日,中年者五日。不精者七日,咳出青黃涕,其狀如膿,大如彈丸,從口中若鼻中出,咳論久咳下曰,使人多涕唾,先教論曰,古無痰字,雲唾出如涕,謂吐粘痰也,據此,則濁涕,即是粘痰,非鼻涕之謂也。

肺死臟。先兄曰:此即浮芤之脈。

肝死臟。先兄曰:此云浮之弱,尤氏以為其勁直則一也,不知何意。

心中風者。

按徐氏曰,飢者,火嘈也,食即嘔吐,邪熱不殺穀也,尤氏曰,心中飢,食則嘔者,火亂於中,而熱格於上也。二說似是,又徐氏翕翕解未確,弟子村田精一曰,文選,張平子思玄賦,溫風翕其增熱兮,注,良曰,翕,熱兒。衡曰,說文曰,翕,熾也,是翕有熱義,此說是。邪哭使魂魄不安者。(朱氏曰:哭字疑誤,陽氣衰,陰氣衰。衰字,當作病字解,此說謬。)

脾中風者。

按李氏皮目解,系臆說,輯義過存之,當刪。徐氏曰,金匱缺脾中寒,然不過如自利腹痛,腹脹不食,可類推也。

甘草乾薑茯苓白朮湯方

聖惠,治腎著之為病,身體冷,從腰以下痛重,甘草散方。
於本方,加當歸。三因,苓朮湯,治冒暑遭雨,暑濕鬱發,四肢不仁,半身不遂,骨節離解,緩弱不收,或入浴暈倒,口眼 斜。手足 曳,皆濕溫類也。
於本方,去甘草,加附子,澤瀉桂心。

又苓朮湯,治脾胃感風,飧泄注下,腸鳴腹滿,四肢重滯。(云云)
於本方,加濃朴,青皮,半夏,草果。

宣明論,腎著湯,治胞痺,小便不利,鼻出清涕者。(即本方)

腎死臟,浮之堅。

徐氏曰,腎臟,風寒皆缺,然觀千金三黃湯,用獨活細辛,治中風及腎者,而敘病狀曰,煩熱心亂惡寒,終曰不欲飲食,又敘腎中風曰,踞坐腰痛,則知金匱所缺,腎風內動之証,相去不遠,至寒中腎,即是直中,當不越厥逆下利,欲吐不吐諸條。

〔余述〕本篇所謂,中風中寒,與傷寒中之中風中寒不同,亦與半身不遂之中風自異,如內經五臟風,稍似相近,而其証未必契合,則知此別是一義,不宜彼此牽湊,且其於風與寒之旨,注家不敢辨晰,殊無可征驗。姑闕其疑已,徐氏諸輩,於脾腎二臟,補出其遺,又於肝著脾約腎著三方,特論其趣,要皆不免臆度也。問曰:三焦竭部。

〔趙〕嘗考傷寒論,脈法中雲,寸口脈微而澀,微者衛氣不行,澀者營氣不逮,營衛不能相將,三焦無所仰。不歸其部,上焦不歸者,噫而吞酢,按平脈法,作酢吞,中焦不歸者,不能消穀引食,下焦不歸者,則遺溺,正此之謂。

按魏氏曰,師又言不須治,久則愈者,非聽其泄脫,不為援救也,言不須治其下焦,但理其中焦可也,朱氏曰。便溺雖屬下焦,而實中焦氣紊所致也,故曰,不須治,久則愈,謂不須治下焦,但調理脾胃,久當自愈耳,二說欠穩,亦姑存之。師曰:熱在上焦者,因咳為肺痿。

按小腸受胃中水穀,而分利清濁,大腸居小腸之下,主出糟粕,而其下口為肛門,因疑此條大腸小腸,系於傳寫互錯,蓋言小腸有寒,故泌別不職,而水糞雜下,其有熱者,腸垢被迫,而下出也,大腸有寒,則陽氣下墜。故下重便血,其有熱者,毒結肛門,故為痔也,注家順文解釋,竟不免強湊,今大小易置,其義始了,但脈經以來諸書,皆與今本同,則姑記所疑,以俟有道論定已。李中梓病機沙篆曰,仲景雲,小腸有寒,其人下重便血,以乾薑,燒黑存性,磁碗合放冷地上,為末,每服一錢。米飲調下,神效。問曰:病有積,有聚,有○ 氣,何謂也?(脈經,○ 氣,並作系氣,為穀氣下,有夫病已愈,不得複發,今病複發,即為系氣也,十七字,乃積也下,有細一作結注文,朱氏,亦以諸積以下為別條。)

〔朱〕凡陰寒凝結,由漸而成者,俱謂之積,故曰諸積,非有一例之証象也,但有一定沉細之脈象,故知其為積也,病氣深沉,不可不分上中下三焦以處之,脈亦必從寸關尺三部以候之,如寸口主上焦,脈細而附骨,知其積在胸中,如胸痺之類是也,出寸口,上竟上也,主積在喉中,如痰氣相搏,咽中如有炙臠等是也,關上主中焦,關脈細沉,主積在臍旁。(按原文,作關部主中焦,而關有三候,關中主積在臍旁,云云,殊屬無稽,今按經文改訂。)如選臍腹痛之類是也,微上關上,積在心下,如胃寒脘痛之類是也,微下關,積在少腹,如少腹寒痛之類是也,尺候下焦,尺脈細沉,積在氣沖,如陰寒疝症之類是也。

按聚者為可治,則積之為難治,可推可知,至○ 氣,則固屬易治,然恐不得不治自愈矣。

又按十八難,有寸關尺,主胸以上,膈以下,齊以下之言,又載診積聚法,並與本條相發,宜參,又脈經,載診五臟積條,及診法七條,今錄其診法於左,以備對考。寸口脈沉而橫者,脅下及腹中有橫積痛。(按此素平人氣象論文。)其脈弦,腹中急痛。(按此據小建中湯條。)腰背痛相引,腹中有寒疝瘕,脈弦緊而微細者,也,夫寒痺 瘕積聚之脈,皆弦緊,若在心下,即寸弦緊,在胃管,即關弦緊,在臍下,即尺弦緊。(一曰關脈弦長,有積在臍左右上下也。)又脈 法,左手脈橫,在左,右手脈橫,在右,脈頭大者在上,頭小者在下。

又法,橫脈見左,積在左,見右積在右,偏得洪實而滑,亦為積,弦緊亦為積,為寒痺,為疝痛,內有積不見脈。難治,見一脈(一作脅)相應,為易治,諸不相應,為不治。左手脈大,右手脈小,上病在左脅,下病在左足,右手脈大,左手脈小,上病在右脅,下病在右足。脈弦而伏者,腹中有 ,不可轉也,必死不治。脈來細而沉,時直者,身有癰腫,若腹中有伏梁。脈來小沉而實者,胃中有積聚,不下食,食即吐。


痰飲咳嗽病脈証並治第十二

(按本篇咳嗽諸條,本為懸飲支飲而設,題目中不須有此二字,疑是後人所誤添,似宜芟去。)

問曰:夫飲有四,何也?

按 元嵩曰,四飲,雲懸,雲溢,雲支,皆就飲之情狀,而命其名,皆是虛字,然則淡飲,不應特用實字,今據水走腸閑一証考之,淡者,蓋是水飲搖動之名,淡,與澹通,靈樞邪氣臟腑病形篇,心下澹澹,恐人將捕之,說文雲,澹。水搖也,從水詹聲,並可以証焉(宋玉高唐賦,水淡淡而盤紆,注,淡淡,搖動貌,枚乘七發,紛屯澹淡,又湍流溯波。

又澹淡之,注,澹淡,搖蕩貌,馬融長笛賦,頤淡滂流,注,水搖蕩貌,搜神後記,二月中蕨始生,有一甲士,折食一莖,即覺心中淡淡欲吐,皆淡澹相通之征也。)以其居四飲之首,故取以題篇目,從來注家,不知痰之為淡,又不知其本水搖之謂,而轉為津液為病之總稱,故其所解釋,皆與經旨不協矣,此說有理,伊芳澤信恬亦有說,其意相同,且曰。澹,淡,諸書多相通用,而痰用澹字絕少,但醫心方,引短劇雲,白微湯,治寒食藥發,胸中澹(外台,作痰。)酢干嘔煩,又引效驗方雲,斷膈丸,治胸間有澹水,並是淡痰之正字。此言亦是。(嵩又曰,初月帖,淡悶,與干嘔對言,蓋虛煩之謂。)又按懸飲,據巢源,懸字似懸痛之謂。(巢源,又有懸癖候。曰:咳唾則引脅下懸痛,所以謂之懸癖。)然以他三飲例之,則猶宜從前注,為懸掛之義為穩,又成氏注平脈法,沉潛水蓄,支飲急弦曰,蓄積於內者,謂之水蓄,故脈沉潛。支散於外者。謂之支飲,故脈急弦,程氏蓋襲此誤。

又按篇中支飲,自有二証,其一上迫胸中,其一壅聚心下,其胸中証,多實結宜疏蕩,而亦有泛漫宜消導者。其心下証,多泛漫宜消導,而亦有實結宜疏蕩者,學人須熟審經旨,勿敢混看焉。水在心。先兄曰:堅者,心下堅實也,築者,築築然悸動也,千金可証,短氣者,飲抑往來之氣故也。尤注似迂。水在肺。先兄曰:涎沫,即咳而吐痰也。水在腎。(醫碥曰,心,當作臍。)夫心下有留飲。

按此支飲之類証已,蓋初非四飲外,別有留飲伏飲也。留飲者,脅下痛引缺盆。

按已,亦甚也,輒已,即輒甚,經典中往往有此義,胸中有留飲。〔沈〕此明支飲甚則變為溢飲矣,蓋留飲乃氣鬱水積,故謂脈沉者,有留飲也。膈上病痰,滿喘咳吐(先兄曰:滿喘二字,疑倒置。)

〔魏〕諸症,皆伏飲內寒,逼陽在外之候。

按病痰二字,當作之病為是,此條亦是支飲之類証,其人振振身 劇,即與苓桂朮甘湯之身為振振搖,真武湯之身動,振振欲擗地,其機相同。夫病患飲水多,必暴喘滿。(朱本,亦無喜字。)

〔朱〕此明飲邪有實有虛,而所致異途,脈亦迥殊也,飲水多二句,是言飲之驟致者,食少飲多四句,是言飲之積漸者,如兩手皆見弦脈,夫弦則為減,當以正氣虛寒論治,設一手獨弦,明是病氣有偏著,偏著者為實邪,則又當以攻邪論治矣,皆大下後虛五字,疑屬衍文。(節錄)按喘短氣,是支飲所有,悸,是痰飲支飲所俱有,又太陽中篇曰,發汗後飲水多,必喘,又曰,太陽病,小便利者,以飲水多,必心下悸,傷寒例,亦論飲水多為喘,稻葉元熙曰,脈雙弦者寒也二句,是客,脈偏弦者飲也句,是主,主客對舉,為以脈斷病之法,朱氏謂為衍文者謬,此說為是。肺飲不弦。

焦循雕菰集,羅浩醫經余論序曰,其論金匱,以咳則其脈弦,與弦則衛氣不行,如肺飲不弦,肺飲二字句,謂肺飲之輕者有不弦,但短氣而不咳,其弦則衛氣不行而咳矣,則重矣,非謂肺飲無弦脈也。心下有痰飲。

〔程〕心下有痰飲,即支飲也。

病患脈伏,其人欲自利。

按此証,亦是心下支飲,而病邪盤結者,與木防己湯,十棗湯証,其機稍近,而其位不均。

甘遂半夏湯方(宋本外台,芍藥一兩,又云,三枚。)

按趙氏曰,甘草緩甘遂之性,使不急速,徘徊逐其所留,入蜜,亦此意也,此程氏所本,又按此方四味,都以枚稱。徑長之品,恐難以附子烏頭之枚例之,豈甘遂芍藥,亦以如指大準之乎,考醫心方,引短劇方雲,人參一枚者,以重二 分為準,此似宜以為率,蓋二分,即古秤之十二銖,今之二厘九豪也,但半夏在別例耳。脈沉而弦者,懸飲內痛。

按內痛,諸家無解,豈脅肋內有痛之謂乎,玉機真藏論,有內痛引肩項文。

十棗湯方本草,圖經,載本方雲,病懸飲者,亦主之,胡洽,治水腫及支飲 飲,加大黃,甘草,並前五物,各一兩,棗十枚,同煮如法,一方,又加芒硝一兩,湯成下之。(按聖濟芫花湯,原於此方。)醫壘元戎曰,胡洽方,治支飲 飲,於十棗湯中,加大黃,甘草,同煎服之,故以相反之劑,欲其上下俱去也。病溢飲者,當發其汗。

按二湯証治,徐氏以挾熱伏寒為辨,恐未必是,蓋其別在從病之輕重,分藥之緊慢,而二方俱不過用以散表水也。膈間支飲,其人喘滿。(本草,圖經,引深師,作其脈沉緊,不愈,作乃愈,複發下,有汗至三日四字,無與字。)

木防己湯方(宋本外台,石膏,雞子大,十二枚,碎,綿裹,本草引深師,木防己二兩,石膏二枚,雞子大。綿裹。)

木防己加茯苓芒硝湯方(本草,無茯苓。)

澤瀉湯方聖惠,治心下有水不散,是胸中痰飲,不能下食,宜服此方。
於本方,加半夏,生薑。和劑,解暑三白散,治冒暑伏熱,引飲過多,陰陽氣逆,霍亂嘔吐,小便不利,臟腑不調,惡心頭暈,並皆治之。
於本方,加白茯苓,各等分,每服半兩重,水一盞,薑五片,燈心十莖,煎八分服。支飲胸滿者。

按此條証,據尤鑒二說,是支飲而兼胃實者,故有須於承氣也。(輯義引鑒,飲滿,即支飲訛。)

小半夏湯方

〔趙〕半夏之味辛,其性燥,辛可散結,燥可勝濕,用生薑以製其悍,孫真人云,生薑,嘔家之聖藥,嘔為氣逆不散。故用生薑以散之。

外台: 文仲,療香港腳入心,悶絕欲死。半夏(三兩洗切)生薑(二升半)
上二味,內半夏,煮取一升八合,分四服,極效。

聖惠,治五噎,胸膈咽喉不利,痰逆食少方。

半夏七枚,小者,湯洗去滑,搗細羅為散,都為一服,以濃生薑湯調服之,患年多者,不過三服瘥。魏氏家藏方,殊勝湯,去痰涎,進飲食。
於本方,加甘草。

防己椒目葶藶大黃丸方

〔徐〕先服一小丸起,尤巧,所謂峻藥緩攻也,〔魏〕何雲一丸,疑誤,臨病酌加為妥。

按魏說似是,然赤石脂丸,亦梧子大服一丸,仍兩存之。卒嘔吐心下痞。(本草,圖經引雲,又主嘔噦穀不得下,眩悸,小半夏加茯苓湯。)

按此亦心下支飲証也。

小半夏加茯苓湯方
衛生家寶,竹葉湯,治熱吐翻胃,及傷寒遍身發熱冷吐。
於本方,加竹葉。
葉氏錄驗方,半夏湯,治肩臂痛(即本方)

假令瘦人臍下有悸。

按此証,即首條所謂痰飲之類已,臍下有悸,與腸間漉漉,稍同其轍,而用五苓散者,亦溫藥和之之意也。

五苓散方(按小島尚質曰,澤瀉一兩一分,當作五分,始合古義,此方,傷寒論一以銖兩稱,卻是後人所改。此說確,又按外台黃膽,引傷寒論,作澤瀉五分,益足以征矣。)

按本証無發汗之理,方後多飲暖水汗出愈一句,蓋系於以傷寒論有此文,而此亦附見者,尤氏說似牽會。朱氏集驗方,附子五苓散,治翻胃吐食。大附子一只,取空,入五苓散在內,炮熟,上為細末,用薑湯下,何元壽方。

附方

外台: 茯苓飲。

按此亦支飲証,而與苓桂朮甘湯,小半夏湯等証,其機相近者也。

咳家其脈弦。

按據次條,此亦膈間支飲也,又沈氏析此以下九條,題云咳嗽。曰:此與肺脹癰痿之咳嗽不同,而肺脹癰痿。乃陡起之証,此因飲蓄相搏而咳,所以另立一門也,此說似是,然本篇以咳嗽有因水飲者,而連類及之,非為咳嗽立門也。

夫有支飲家,咳煩胸中痛者。

〔朱〕夫曰有支飲家,則支飲之由來舊矣,乃因循失治,病氣變遷,有加無已,始也咳逆,今且壅閉而煩矣,始也倚息不得臥,今則胸中宗氣,為飲邪搏結,有似兼懸飲之痛矣,夫病久邪盛,似可卒死,乃仍遷延至百日,或一歲者。只以支飲之邪,本實邪也,邪實宜攻,不嫌過峻,主以十棗湯,所謂有病則病當之也。

按趙程意與徐同,沈鑒意與魏同,朱氏所解,或可備一說,仍表出之,又尤氏曰,其甚者,榮衛遏絕,神氣乃亡。為卒死矣,否則延久不愈,至一百日或一歲,則猶有可治,為其邪瘥緩,而正得持也,亦通,久咳數歲,其脈弱者可治。

〔魏〕又有久咳數歲,飲之留伏也久矣,証之成患也深矣,診之脈弱者,久病正虛,是其常也,久病而邪亦衰,是其幸也,可以於補正氣,寓逐水飲之法治之,徐徐可收功也,故曰可治,若夫診其脈,而實而大而數,則正虛而邪方盛。欲補其正,有妨於邪,欲攻其邪,有害於正,可決其死也,然此亦為治之不如法者言耳,苟能遵奉仲景,以扶陽益氣為本,以溫中散寒,清熱散邪為斟酌,以導水於二便,宣水於發汗為權宜,何遽致於必死乎。咳逆倚息不得臥。

按此即首條支飲証也,蓋其人上焦素有停飲,今時氣所觸,相搏犯肺,以為此証,故與小青龍湯,雙解表裡,然非敢備諸般表候也。

青龍湯下已,多唾口燥。

按下已者,服畢也,多唾者,青龍之功著,而飲豁之征,猶今之患支飲者,及其欲愈,必吐稠痰,唾,亦稠痰也(宜參肺痿,及前篇肺中寒條。)口燥者,亦飲去之征,與渴同機,續後三條,俱舉藥驗,此証亦即是已,而咳止息平,義寓其中矣,此下脈証,非為青龍湯而發,以其飲所在,不特上焦,亦瀦於中下,而更或有所挾,今服湯之後,支飲雖散。他証嗣見者也,寸脈沉,尺脈微者,魏氏曰,寸脈沉者,支飲有窠囊,欲去之而不能盡去也,尺脈微者,正陽虛於下,而陰寒之氣,斯厥逆而上奔也,此解似佳,唯尺脈微,豈為血虛而現乎,手足厥逆者,陽素不盛,今為飲。遏住所致,與瓜蒂散之厥,其情相近,氣從小腹,上沖胸咽者,下焦之水上迸也,手足痺者,其人血虛故也,其面翕熱如醉,複下流陰股者,胃中有熱,被飲迫動,或升或降也,小便難者,膀胱不輸也,時複冒者,即是心下支飲之故。而有時失升也,先証,三焦俱有水,加以血虛與胃熱,然其所急,特在氣沖,故先用桂苓五味甘草湯,以抑逆散飲,此方,比之苓桂朮甘湯,有五味而少朮,彼以胃為主,而此猶兼肺,故用五味以利肺氣,比之苓桂甘棗湯,彼飲在下,而此飲在上也。

咳滿即止,而更複渴。

〔趙〕服湯後,咳滿即止,三變而更複渴,沖氣複發,以細辛乾薑乃熱藥,服之當遂渴,反不渴,支飲之水,蓄積胸中故也。

按此節,當以至為熱藥也,為一截看,咳滿即止,是薑辛之功著,然藥勢燥胃,故為渴而下焦之水,亦隨發動。此際更宜苓桂五味甘草湯者,意在言外矣,服之以下,是接上文治其咳滿句,言服之咳滿即止當發渴,而反不渴者。為心下有支飲也,渴反止,趙氏注,為反不渴讀,程氏亦然,宜從,此支飲,與青龍証不同,所謂冒者。即前條時複冒之加重者也,複內半夏者,所以驅水飲,止嘔逆也。

水去嘔止,其人形腫者。

〔尤〕血虛之人,陽氣無偶,發之最易厥脫,麻黃不可用矣,杏仁味辛能散,味苦能發,力雖不及與証適宜也,按水去,即心下之水去,故嘔止,是半夏之功著矣,然內水外溢,以為形腫,故治猶遵前法,而表水非麻黃不能驅除,蓋杏仁之與麻黃,其性雖有緊慢之別,而其功用,則稍相均,以其人血虛,故以此易彼耳,其人遂痺者,前段手足痺也,厥者,亦即前段手足厥逆,倘得麻黃,以亡其陽,則更甚也,血虛者,尺脈微之應也,此無救逆之法,顧証既至此,則宜別處固陽救液之藥,非前方加減之所治矣。

若面熱如醉。

按此上四條,如雲治其氣沖,而承以沖氣即低之類,其文上下相應,特此條自為起端,故程氏,尤氏,以為別証。然其治仍守上方,則知亦接上來矣,面熱如醉者,即前段所謂面翕熱也,其初胃熱未長,故不敢為意,今蓄飲未散,而胃熱增劇,故加大黃以利之,徐氏所謂,雖有薑辛之熱,各自為功,而無妨者,實得其理矣。(千金方衍義,引趙氏。今二注本無考。)

又按以上六條,皆設法備變者也,蓋病有証候錯雜,或陸續變替,乃不可不就其所急,而為之處療者,是此諸條之所以設,而使人知圓機之妙者已,唯所敘諸証,未必一人兼備,亦未必非一人兼備,且所處之藥,皆著其功,如更發他証者,是不必藥之所致,要不過假此數端,以示為治之次第也,其初則時氣觸動,而其次則下焦水逆,次則肺飲複動。次則中焦飲遏,次則水氣外溢,於是水飲之情狀,纖悉無遺,而加以兼虛挾熱。可謂密矣。

先渴後嘔,為水停心下。

〔徐〕飲有久暫不同,此云先渴後嘔,渴必多飲,從無嘔証,而忽於渴後見之,其為水飲無疑矣,故曰,此屬飲家。暫時傷飲也,

〔鑒〕水停心下,中焦部也,中焦屬胃,故不止病悸短氣,而亦病嘔也,病悸短氣者,是水停胃外。從膈下而上干於胸也,病嘔者,是水停胃內,從胃中而上越於口也。

〔余述〕許學士稱,平生病膈中停飲,覺酒止從左邊下,漉漉有聲,脅痛,飲食殊減,十數日必嘔數升酸苦水,後揣度之,已成癖囊,如潦水之有科曰,不盈科不行,水盈科而行也,清者可行,濁者依然 ,蓋下無路以決之也,是以積之五六日,必嘔而去,稍寬數日複作,脾,土也,惡濕,而水則流濕,莫若燥脾以勝濕,崇土以填科曰,則病當去矣,於是悉屏諸藥,一味服蒼朮,三月而疾除,云云,愚以為許氏所患,即支飲中一証,其所辨說,殊為精核,蓋如苓桂朮甘湯,澤瀉湯,小半夏,及加茯苓湯,茯苓飲等証,皆是支飲之自脾土失權而致者。即所謂癖囊也,癖囊之名,今世多唱之者,而少知其實為支飲者,又莫識支飲之証,得許氏之言,而其理更明者。故愚今表而論之。(癖囊,本作 囊,出千金痰飲中。)


消渴小便利淋病脈証並治第十三

(小便利,徐,沈,周,尤,朱,作小便不利,宜從。)寸口脈浮而遲。

按巢源,以此條,收之虛勞候中,可以確金鑒說矣。

趺陽脈浮而數。

証治要訣曰,中消消脾,脾氣熱燥,飲食倍常,皆消為小便。

男子消渴,小便反多。

〔余述〕按本篇之敘真消渴,僅此二証,即消中與下消也,古今錄驗,雖分為三,其實亦不過脾腎二臟之病已,渴之為候,必自胃熱,而上焦之熱,必止咽燥,所謂口燥不渴者,皆為膈有熱,而胃無熱者言,然則仲景不及上消者,其意殆可見也,迄至宋金諸哲,以三消配之三焦。(衛生家寶,簡易方,直指方,保命集等,是也。)近日和田泰純,嘗疑其說,不能無理,但內經有肺消膈消之名,而厥陰病,既有消渴,蓋為胃津竭乏,遂及胸膛者,乃不得言必無上消証,不敢臆定,以俟識者。

渴欲飲水不止者。

〔沈〕此亦非真消渴也。

按尤氏曰,熱渴飲水,水入不能消其熱,而反為熱所消,故渴不止,文蛤味鹹性寒,寒能除熱,咸能潤下,用以折炎上之勢,而除熱渴之疾也,此亦一說,姑存之,小便不利者,有水氣。

按朱氏以為上焦有熱,下焦有寒,因渴而小便不利,誤矣,此証之渴,即下焦蓄水,而升騰之氣液失常之所致,栝蔞根,不啻生津液,亦能行水氣,觀柴胡桂枝乾薑湯。(此方治飲結,說見傷寒論述義。)及牡蠣澤瀉散,而可見也,此方用治小便閉,宜用腎氣丸,而其人厭泥戀者甚驗,危氏得效方,附子散,治小便不通,兩尺脈俱沉微,乃陰虛故也。用綿附子,澤瀉,各一兩,燈心七莖,水煎服,亦此意也。

若渴欲飲水,口乾舌燥者。

按此條,既出陽明篇中,則猶是,似非真消渴,然以為中消証治,亦所無妨。

豬苓湯方

豬苓(去皮)茯苓 阿膠 滑石 澤瀉(各一兩)
上五味,以水四升,先煮四味,取二升,去滓,內膠烊消,溫服七合,日三服。(按此方,輯義偶脫,今照原本錄補。)


水氣病脈証並治第十四

論七首 脈証五條 方九首 (按此數目,並有訛,當考。)師曰:病有風水,有皮水。(脈經,其腹如鼓下,注曰,如鼓,一作如故不滿,癰膿,輯義誤寫作癰腫,諸本皆作膿字。)

按風水,亦外証 腫,其不言者,蓋系省文(醫通,以為脫文,似非。)金鑒,以從上腫從下腫,辨風水皮水,恐失拘執。(輯義,程讀為跗,程,當作鑒。)又皮水,其腹如鼓云云,宜從巢源,及脈經注,改正為順,正水,征以水熱穴論,水脹篇,則此証亦必腹滿,今不言者,亦系省文,金鑒言胸滿自喘者,非是,要之風水皮水,以表邪有無為辨,正水石水,以喘不喘為別,其他証候,皆宜類推也。(醫通引經,是大奇論,水熱穴論,評熱病論,陰陽別論,然錯綜顛倒,頗加改易,學人宜考原文。)

又按內經之風水,為腎虛招風,以為水氣,遂變正水者,仲景之風水,指邪水專鬱於表者而言,其証稍異,又正水。蓋水腫之正証,水熱穴論曰,故水病,下為 腫大腹,上為喘呼不得臥者,標本俱病,故肺為喘呼,腎為水腫,肺為逆不得臥,分為相輸俱受者,水氣之所留也,水脹篇曰,水始起也,目窠上微腫,如新臥起之狀,其頸脈動,時咳,陰股間寒,足脛 ,腹乃大,其水已成矣,以手按其腹,隨手而起,如裹水之狀,此其候也,俱是正水之謂耳,雞峰普濟方曰,病腫者,皮膚緊急腫滿,無文沒指,若目下微腫,如臥蠶之狀,及足脛皆腫,小便不利,其人喘急,脈沉大而疾。此由脾腎虛弱,腎虛水不能蓄,水氣揚溢,脾胃虛則不能製水,水氣流散於經絡。

經絡水病,故能腫滿,謂之正水,此說甚核,足以相征矣,至石水,則考之巢源,其水沉凝不行,亦不上泛,殆近水鼓者也,雞峰方,又以為腹脹如鼓,按之堅硬,腹中時痛,謂之石水,繞臍堅硬,腹不痛者,謂之鼓氣,是以痛不痛為別,恐非確論,又有治石水,用防己椒目葶藶大黃丸治驗,文繁不錄,宜閱。(巢源,又有毛水候,亦是皮水,又有大腹水腫候,亦即正水,並宜相參,又三因,皮水,據巢源,處以五皮散。)

脈浮而洪,浮則為風。(相擊,徐,沈,朱,作相系,非,惡風以下八字,聖濟總錄引,作惡風者為風水。)

按此條,風強氣強二証,是客,風氣相擊証,是主,宜分別看,汗出乃愈,專屬風水而言,不統前二証,趙氏曰。風者,外感之風也,氣者,營衛之氣也,所謂氣強者,衛因熱則怫鬱,停而不行,氣水同類,氣停則水生,所聚之液血。皆化水也,程氏曰,氣者,水氣也,形盛於外,為氣強,內經曰,津液充郭,其魄獨居,即氣強之意也,魏氏曰,氣者水氣,即濕邪也,濕邪挾風邪,作熱於表也,尤氏曰,風,天之氣,氣,人之氣,是皆失其和者也,風氣相搏,風強則氣從風,而侵淫肌體,故為癮 ,氣強則風從氣,而鼓涌水液,故為水,風氣並強,兩相搏擊,而水液從之,則為風水。汗之則風去而水行,故曰汗出乃愈,尤注與金鑒相發,最為穩貼。(身癢,多屬表虛,特桂麻各半湯証,以不得小汗出身癢,即是表鬱,豈此條之類乎。)

平脈法曰,脈浮而大,浮為風虛,大為氣強,風氣相搏,必成隱疹,身體為癢,癢者名泄風,久久為痂癩,林億等注,眉少發稀,身有干瘡,而腥臭也。

寸口脈沉滑者,中有水氣。(擁上,諸本,有微字,輯義偶脫。)

按靈樞論疾診尺篇,視人之目窠上,微癰如新臥起狀,其頸脈動,時咳,按其手足上,而不起者,風水膚脹也。此本條所原,先兄曰:擁,臃同,腫起也,太陽病,脈浮而緊。

按身腫而冷,狀如周痺,程氏屬之黃汗,恐佳,痛在骨節,亦是黃汗,尤說為是。

趺陽脈當伏,今反緊。(寒字,句,疝瘕,宜接腹中痛讀。)

趺陽脈當伏,今反數。

〔徐〕此二條,言水病患別有宿病,人各不同,當從趺陽脈,與其舊疾見証別之,〔尤〕趺陽雖系胃脈,而出於陰部,故其脈當伏,今反緊者,以其腹中宿有寒疾故也,寒則宜溫,而反下之,陽氣重傷,即胸滿短氣,其反數者,以其胃中有熱故也,熱則當消穀而小便數,今反不利,則水液日積,故欲作水,夫陰氣傷者,水為熱蓄而不行,陽氣竭者。水與寒積而不下,仲景並舉二端,以見水病之原有如此也。

按諸家以趺陽脈伏為病脈,尤氏特以為平脈,而其注義亦暢,仍表出之,更推尤意,此欲作水一句,總括二條,亦頂胸滿氣短來,或曰,此二條,前條是客,不過舉其有寒者,以為照對,實無干水病,後條是主,示水之因熱生者,此說亦有理,姑附存之。

又按趺陽平脈,貴沉實不貴浮露,故尤氏以伏為平脈,辨脈法曰,趺陽脈遲而緩,胃氣如經也,其意一也,但後條有寒水相搏,趺陽脈伏語,義相矛盾,當考,又辨脈法曰,趺陽脈微而緊,緊則為寒,微則為虛,微緊相搏,則為短氣。夫水病患,目下有臥蠶。

按靈樞,無目下微腫如蠶之文,趙氏錯引,蓋目下如臥蠶者,色黃晶腫,如新臥起者,眼胞上龐然虛浮,其証自異,方書中,或有曰有若臥蠶才起之狀者,謬矣。師曰:寸口脈沉而遲。

或曰:推他文例,趺陽脈伏一句,疑衍存考。

蔣示吉醫宗說約曰,有血分症,婦人先經水斷絕,而後四肢腫滿,小便不通,此血瘀水道,以通經為主,宜小調經散。

問曰:病者苦水,面目身體四肢皆腫。(脈之上,脈經,有師字,是。)

〔趙〕此水病,脈之不言水,反言胸中痛等病,當時記其說者以為異,非異也,是從色脈言耳。

按脈之不言水,反言胸中痛,二言字,沈氏屬之病者。(本於徐氏。)趙氏則屬之醫師,殊覺妥協,蓋此病者洪腫。如以常情,則當言其所苦,與治之所急,皆在水,而師反舉胸中痛等証以為言,故人疑而設問也,脈經作師脈之不言水。語意最明,太陽上編,問曰証象陽旦條,及脈經中,並有同語例,宜相參,又關元,即泛稱下焦之名,亦見厥陰篇,及婦人雜病中,又醫以為留飲,而大下之句,言醫誤認脅下急痛等証,以為懸飲支飲之屬,錯用十棗等湯,蓋當時未至身腫,而程氏謂見標証面目身體四肢皆腫云云,而大下之者,殆未為當,又胃家虛煩之煩,即太陽下編,吐之內煩之煩。

又按脈經,引四時經雲,土亡其子,其氣衰微,水為洋溢,浸漬為池,走擊皮膚,面目浮腫,歸於四肢,愚醫見水。直往下之,虛脾空胃,水遂居之,肺為喘浮,注雲,肺得水而浮,故言喘浮,又巢源傷寒咳嗽候曰,水停心下,則肺為之浮,肺主於咳,水氣乘之,故咳嗽,又水腫候中曰,肺得水而浮,浮則上氣而咳嗽也,蓋得斯說,而浮咳之義始晰矣。(何氏醫碥曰,水氣喘者,水氣逆行,肺氣得水而浮,觀浴河者,水浸至胸則喘可見。)風水,惡風一身悉腫。

按沈以為風多水少之証,恐拘,先兄曰:續,似續陸續之續,汗常出而不止,又前第四條曰,其人不渴,汗出即愈。此為風水,存參。(評熱病論,論風水,有口乾苦渴証。)

越婢湯方

按藥有性有用,方之既成,或取其性,或取其用,如此方,則石膏得麻黃之溫發,但存逐水之用,相藉以驅水氣。(石膏逐水,本草不言,然仲景用之驅飲者,不一而足。)加朮湯,則麻石之功,與前方同,而朮與麻黃相藉,走外之力稍勝矣。(性用諸義,詳開於拙著藥治通義中。)

防己茯苓湯方

按此方系於發表利水相兼之劑,防己,黃 ,俱逐外水,義具於濕病防己黃耆湯下,須互參。

越婢加朮湯方

按此方與次方,所主之証,蓋在輕重劇易之別,不必拘有熱無熱矣。

甘草麻黃湯方千金翼,麻黃湯,主風濕水疾,身體面目腫,不仁而重方。(即本方。)重覆,日移二丈汗出,不出更合服之,慎護風寒。皮水,用之良。秘傳經驗方,走馬通聖散,治諸風濕,及傷風傷寒頭疼,並治疔瘡一切腫毒,手足疼痛,風痺不仁。即本方,炒微黃,碾為細末,每服三錢,用水鐘半,鍋內滾一大沸,涼溫服,蓋被暖不透風,汗出為度,仍要護慎風觸,遂無重複。水之為病,其脈沉小,屬少陰。

按少陰,即與傷寒少陰病同義,系於表虛寒之謂,其用麻黃附子甘草湯,取之溫發,沈氏說雖巧,猶未免牽湊。厥而皮水者。

醫心方,張仲景方,青龍湯,治四肢疼痛,面目 腫方。

麻黃(半斤去節去末)細辛(二兩)乾薑(二兩)半夏(洗)凡四物,切,以水八升,煮得二升,一服止。

又,又云,治脾胃水,面目手足 腫,胃管堅大滿氣,不能動搖,桑根白皮湯方。
桑根白皮切(二升)桂(一尺)生薑(三顆)人參(一兩)

凡四物,切,以水三斗,煮取桑根,竭得一斗,絞去滓,內桂,人參,生薑,黃飴十兩,煮之竭得七升,服一升。消息更服。(今案本草,桂一尺,重半兩為正,○按右出其第十卷治通身水腫方中,未知果是本經之遺否,姑附於此。)

〔余述〕按本篇,首敘四証,而篇中特舉風水皮水,不及正水石水,其論治法,有雲可下之,有雲當利小便,有雲當發汗,今考篇中,殊詳於發表之方,而至攻下滲利之藥,則缺而不出,豈皆是後人之所刪難,抑仲景之引而不發者乎。黃汗之病。先兄曰:此條,當為五節讀,首二句,概稱黃汗之証也,而下曰歷節,曰勞氣,曰生惡瘡者,以其與黃汗相類,而實不同,舉以示之也,歷節必兼寒邪,故周身發熱。(尤氏所舉第四條文,彼注屬之皮水,與此 牾,然其屬黃汗者。為是。)

桂枝去芍藥加麻黃細辛附子湯方(外台引深師,名附子湯,主証與本條同,甘草,炙,麻黃,去節,三兩,細辛三兩,附子,冠大字,大棗,有擘字,煮麻黃下,有再沸二字,方後雲,仲景傷寒論,名桂枝去芍藥加麻黃細辛附子湯。趙本,作桂薑草棗黃辛附子湯方。)

心下堅,大如盤。(本草,圖經引,無邊如旋盤四字,宋本外台飲癖門,引備急,亦作枳實朮湯。)

按上條與此條,其病俱在內,與外體浮腫者不同,今編在本篇者,未詳其解,疑是痰飲篇中所錯也,巢源氣分候曰。夫氣分者,由水飲搏於氣,結聚所成,氣之流行,常無壅滯,若有停積,水飲搏於氣,則氣分結而住,故云氣分,醫學綱目曰,氣分,謂氣不通利而脹,血分,謂血不通利而脹,非脹病之外,又別有氣分血分之病也,蓋氣血不通利,則水亦不通利而尿少,尿少,則腹中水漸積而為脹,但氣分,心下堅大,而病發於上,血分,血結胞門。而病發於下,氣分,先病水脹,後經斷,血分,先經斷,後病水脹也。(按樓氏此說,湊合水分為言,殊屬刺繆。)

枳朮湯方(外台兩見,並作白朮三兩,本草引同,無白字,外台引備急,及本草,亦水五升,作水一斗。)侶山堂類辨曰,金匱要略,用枳朮湯,治水飲所作,心下堅,大如盤,蓋胃為陽,脾為陰,陽常有餘,而陰常不足。胃強脾弱,則陽與陰絕矣,脾不為胃行其津液,則水飲作矣,故用朮以補脾,用枳以抑胃,後人不知胃強脾弱用分理之法,咸謂一補一消之方,再按局方之四物湯,二陳湯,四君子湯,易老之枳朮丸,皆從金匱方套出,能明乎先聖立方大義,後人之方不足法矣。(按胃強脾弱,補脾抑胃,並似迂曲。)

外台: 文仲,徐王枳實散,宜春秋服,消腫利小便,兼補療風虛冷脹不能食方。枳實(半斤炙)桂心(一斤)茯苓 白朮(各五兩)為散,酒服方寸匕,日三服,加至二匕,千金月令,主結氣方。白朮 枳殼(炒)上等分,搗篩,蜜丸如梧子大,空腹飲下二十五丸。聖惠,治癖結不能飲食,心下虛滿如水者,枳實散方。
於本方,加半夏,生薑,水煎。

又治膈氣心胸間痛方。
於本方,加神麴,各一兩,為散,不計時候,熱酒調下一錢。

又治飲癖氣分,心下堅硬如杯,水飲所作,桂心散方。
於本方,加桂心,細辛,附子,檳榔,薑,棗,用枳殼,水煎服。(按此嚴氏枳朮湯祖方。)

又治飲癖,心下堅,大如杯,時複疼痛,宜服此方。
於本方,加桂心,生薑。

百一選方,治一切浮腫,水氣亦可治。
於本方,如吳茱萸,茯苓,生薑,水煎。

奇效良方,加味枳朮湯,治氣為痰所隔,心下堅脹,名曰氣分。

枳殼,白朮,辣桂,紫蘇,陳皮,檳榔,桔梗,五靈脂,木香。(各一分)半夏,茯苓,甘草。(各二分)每服二錢。
水二盞,生薑三片。煎至一鐘,去滓,食前溫服。


黃膽病脈証並治第十五

論二首 脈証十四條 方七首 (按當作六首。)

寸口脈浮而緩。

〔尤〕脾臟瘀熱而色黃,脾者,四運之軸也,脾以其所瘀之熱,轉輸流布,而肢體面目盡黃矣,故曰瘀熱以行。

按平人氣象論曰,緩而滑,曰熱中,邪氣臟腑病形篇曰,緩者多熱,平脈法曰,緩者胃氣實,實則谷消而水化也。

又傷寒論曰,傷寒脈浮而緩,手足自溫者,是為系在太陰,太陰者身當發黃,合此諸義觀之,則知是緩為胃熱,而浮緩為發黃之診,又知浮則為風之風,即熱氣外熏之謂。(傷寒論,有此例。)非邪氣中表之義,又知緩則為痺之痺字,蓋是癉字之訛,始與文義相葉。(緩癉煩三字韻,黃行二字韻。)顧以其訛作痺,後人不辨,遂補痺非中風一句也,再按痺非中風一句,推他文例,當是風癉相搏四字。(此愚弱冠時說,極知臆妄,然痺字遂難解,注家循文解釋,不免牽強,仍姑存錄,以俟識者,倉公傳曰,風癉客脬,難於大小溲溺赤。)趺陽脈緊而數。

〔趙〕女勞疸,惟言額上黑,不言身黃,省文也,後人雖曰交接水中所致,特其一端耳。

按先兄曰:尺脈浮為傷腎,趺陽脈緊為傷脾,二句插入,以對示女勞疸穀疸二証之脈,此不承食即為滿句。亦不接風寒相搏句,注家與上下相連為解,殆覺 謬,又陰被其寒,諸注以陰為腎臟,似失當,特尤氏曰,谷不消而氣以瘀,則胃中苦濁,濁氣當出下竅,若小便通,則濁隨溺去,今不通,則濁雖下流,而不外出,於是陰受其濕,陽受其熱,轉相流被,而身體盡黃矣,朱氏曰,是太陰雖被寒鬱,而鬱久化成之濕熱,流禍膀胱,並是,又按女勞疸,注家以為腎熱,其說誠是,蓋人斫喪太過,精液虧乏,則腎中之陽必亢極,營血為之鬱黷,遂為發黃也,又此証小便自利。魏氏曰,陽虛氣降,無所收攝節製也,金鑒曰,膀胱急,小便利,下焦虛也,腹滿如水狀,脾腎兩敗,故謂不治也,亦是一說,蓋此証本是下虛,故其初小便不禁,久而真元閉絕,小便不利,遂至腹如水狀也。

又按舒氏傷寒論集注曰,酒中有熱有濕,均足為患,因其本氣而患之,本氣虛寒者,本不患熱,惟患其濕,真陽素旺者,不患其濕,而患其熱。(此本於張介賓酒泄說,然其意少異。)蓋酒疸之証,舒氏所謂,不患其濕,而患其熱者也。酒疸心中熱。

按此上條脈浮者之謂,似不必與懊 有微甚之別。酒疸下之,久久為黑疸。

按據巢源千金,諸疸皆久為黑疸,雖黑微黃,蓋通言之,不特自酒疸變者。(變作桃皮色,亦本於巢源。)尤氏以女勞疸對言,然女勞疸,亦尺脈浮,身盡黃,不必脈沉身純黑。師曰:病黃膽。

按此條,言黃膽有因火劫得者,然此病多自濕得之,而其証有二端,尤氏謂非內兼濕邪,則熱與熱相攻,而反相散者,恐失其當,如傷寒火逆條,兩陽相熏灼,其身發黃,風溫被火,微發黃色,陽明病被火,必發黃俱不內兼濕邪者。腹滿舌痿黃。

按趙氏曰,黃膽之黃深,實熱之黃,痿黃之黃淺,虛熱之黃,當考。疸而渴者,其疸難治。

按趙氏曰,疸,即癉也,單陽無陰,此說本於聖濟,未確,蓋發黃用癉字,見玉機真藏論,胃熱用疸字,見平人氣象論,此癉疸相同之明征也,又刺瘧篇,胃瘧者,令人旦病也,太素旦,作疸,注,疸,音旦,內熱病也。穀疸之為病,寒熱不食。〔沈〕濁氣內壅,所以心胸不安,不安者,即懊 熱痛之類也。

茵陳蒿湯方趙氏曰,蓋茵陳湯,治熱結發黃,佐梔子,去胃熱,通小便,更以大黃為使,蕩滌之,雖然治疸,不可不分輕重。如梔子柏皮湯,解身熱發黃,內熱之未實者,麻黃連翹赤小豆湯,治表寒濕,內有瘀熱而黃者,大黃硝石湯,下內熱之實者,梔子大黃湯次之,茵陳湯又次之,○按梔子大黃湯治上熱,此方治胃熱,其病位本不同,且此方,大黃二兩,彼則一兩,此方其劑大,彼則劑小,可知此方力重於彼,喻氏亦以此為輕,誤矣。(梔子柏皮湯,麻黃連軺赤小豆湯二方。傷寒論述,義有詳說,茲不贅。)又按尿如皂角汁狀,此濕去之征,故曰黃從小便去也。幼幼新書,吉氏家傳,治小兒身體黃,及小便黃,眼白睛黃,即是疸也,宜此方,於本方,加朴硝。黃家,日晡所發熱,而反惡寒。(外台,疸,作癉,本草,圖經引,亦疸,作癉,其腹脹,作腹臚脹滿。)

按發熱而反惡寒,金鑒說為是,尤注難從。

又按此証本是虛因,而更有水蓄腹滿,故云難治,蓋仲景書,其稱難治者,在傷寒論則七見,在本經則五見。大抵謂病寒熱相錯,虛實互呈,其治不得純一,有所顧慮者,宜深味焉。(余嘗著虛實論,既有詳說,錄在藥治通義中,宜參。)

硝石礬石散方(圖經引,作硝石,熬黃,礬石,燒令汁盡,二物等之合,秘絹篩,大麥粥汁和,服方寸匕,日三,重衣覆取微汗,病隨大小便去,小便正黃,大便正黑也,大麥用無皮者。)

按此方用大麥粥,其理與石膏配粳米相同,藥性論雲,硝石,君,惡曾青,畏粥。本草綱目曰,綠礬,燥濕化涎,利小便消食積,故脹滿黃腫,瘧痢疳疾方,往往用之,其源則自張仲景用礬石硝石。治女勞黃膽方中,變化而來。

聖濟: 治赤白痢,礬石丸,白礬(四兩)硝石(一兩半)搗為末。(云云)用米醋浸炊餅心丸,如梧桐子大。每服十丸,空心米飲下。魏氏家藏方,硝礬圓,治暗風癇病年深者。
於本方。(硝石半兩白礬一兩枯)加赤石脂。(二兩火 )為細末,糯米粥為丸,如綠豆大,每服十五丸,食後溫水下,日進三服。一日一次發者,服之半月,永除根本。酒黃膽,心中懊 。(首句,外台,作酒癉者。)

按此上條脈沉弦者之治也。梔子大黃湯(宋本外台,梔子,七枚,擘,枳實,破,水漬,炙,香豉,一升,綿裹,分溫三服,作去滓溫服七合。日三服。)諸病黃家,但利其小便。

按桂枝加黃耆湯証,即濕邪表鬱者,蓋與濕家身色如熏黃,有陰陽之別。諸黃,豬膏髮煎主之。

按趙氏既引傷寒類要,以証此條之為血燥,然其說冗雜不核,仍不采入。

豬膏髮煎方聖惠,治黃膽,耳目悉黃,食飲不消,胃中脹熱,此腸間有燥糞,宜服此方。上煎煉豬脂,五兩,每服抄大半匙,以蔥白湯頻服之,以通利為度。沈氏尊生書曰,有服對証藥不能效,耳目皆黃,食不消者,是胃中有乾糞也,宜飲熬豬油,量人氣稟,或一杯,或半杯,日三次,以燥糞下為度,即愈。黃膽病,茵陳五苓散主之。

按此條不言何疸,殆是穀疸之輕証,否則濕邪內鬱所致乎。黃膽腹滿,小便不利而赤。

按此條不言何疸,蓋是穀疸之最重者也,自汗出,為裡熱蒸迫之候,諸注以為表和者,非是,蓋此証一屬裡實,故舉表和二字,以征自汗之非表邪也。

大黃硝石湯方(千金,硝石,作芒硝,難從,宋本外台,煎取二升半,去滓,內硝石,更煎取一升,先食頓服。)

按硝石礬石散,及此方,不用芒硝,而用硝石者,蓋以芒硝潤品,不宜濕熱,故取於火硝之燥且利焉,繇是觀之。則今之醫,治陽明病,於承氣湯中,換用硝石者,坐於不深研經旨矣。黃膽病,小便色不變,欲自利。

〔朱〕此黃膽中之中氣虛寒者,小便色不變,非時下無壅熱,並見虛寒之象,乃自利腹滿而喘,是濁邪橫逆,清氣不運,使醫者誤認腹滿而喘為實熱,反以寒藥除之,益致胃敗而為噦,且以小半夏湯,溫通上焦,以止逆除噦,而後漸次調理脾胃可也。

按陽明篇曰,陽明病,不能食,攻其熱必噦,所以然者,胃中虛冷故也,以其人本虛,攻其熱必噦,正與此條同機。聖惠方,治陰黃小便色不變,欲自利而不利,腹滿而喘者必噦,噦者,宜服小半夏湯方。
於本方,加人參,葛根。男子黃,小便自利。

〔趙〕男子黃者,必由入內虛熱而致也,反見小便自利,為中下無熱,惟虛陽浮沉為黃耳(按沉,疑泛字。)故與治虛勞之劑補正氣,正氣旺,則營衛陰陽和,而黃自愈矣。

按趙說是,蓋女勞疸初起之証治也,先兄曰:上條,有手足中熱,膀胱急,少腹滿諸証,而此特舉小便自利者,使人推知其他也,今與虛勞篇相參,其膀胱急,少腹滿者,尤氏所謂陽病不與陰和,則陰以其寒獨行,為裡急,為腹中痛。而其實非陰之盛者,若身體盡黃,手足中熱,亦尤氏所謂陰病不能與陽和,則陽以其熱獨行。為手足煩熱,而實非陽之熾者,陰陽不相和諧,外生虛熱,而所謂黃病,非土色外呈之候,其用小建中湯者,意在使陰陽相就,而寒以溫熱以和也。

附方

瓜蒂湯

外台: 延年秘錄,療急黃心上堅硬,渴欲得水吃,氣息喘粗眼黃,但有一候相當,即須服此瓜蒂散吐則瘥方。於仲景原方中,去香豉,○又許仁則方,有用瓜蒂,丁香,赤小豆,搗篩末,以新汲水,和一方寸匕與服者。

千金: 麻黃醇酒湯。(外台,疸,作癉,本草,傷寒類要,引張仲景傷寒論,文稍與外台同,二升半,作半升,下有去滓二字。)

〔余述〕按黃膽之病,有陰陽二証,更有濕勝燥勝之異,今考經文,酒疸,陽而屬燥者也,故治主清涼,女勞疸。陰而屬燥者也,故初治從和中,而末治須潤導,穀疸,有陽有陰,其陽屬濕熱,治在疏蕩,其陰屬寒濕,治要溫利,後世以茵陳附子並用者,即寒濕之治已,如茵陳五苓散証,豈濕熱發黃之輕者乎,此諸黃者,皆病之屬裡者也,如桂枝加黃湯証,濕熱鬱表,亦陽黃之類已,此他,傷寒論中發黃諸條,不一而足,皆與本篇互發,學人宜參互詳審焉。


驚悸吐衄下血胸滿瘀血病脈証治第十六

(按胸滿,是瘀血中一証,不宜於篇題中有此二字,從刪為是。)

按驚悸心疾,血心之所主,此其所以合為一篇歟。寸口脈動而弱。

〔趙〕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不役形不勞心,則精氣全,而神明安其宅,苟有所傷,則氣虛而脈動,動則心悸神惕,精虛則脈弱,弱則怔忡恐悸,蓋驚自外物觸入而動,屬陽,陽變則脈動,悸自內恐而生,屬陰,陰耗則脈弱。是病宜和平之劑,補其精氣,鎮其神靈,尤當處之以靜也,〔朱〕因物所感則為驚,神虛怵惕則為悸,分言之,似有動靜虛實之別,而驚則未有不悸,悸則未有不易驚者,其原流自屬一致,仲景獨取寸口,以動而弱三字,繪出驚悸之脈象。而仍分疏之。曰:何以知其為驚,以其脈之厥厥動搖也,何以知其為悸,以脈動之中,而自軟弱也,則脈之動而弱,必兼見,則症之驚與悸,亦相因而生,此自然之理也。師曰:尺脈浮,目睛暈黃,衄未止。

〔鑒〕浮脈主陽主表,若目睛清潔,主陽表病也,目睛暈黃,主血脈病也,蓋以諸脈絡於目,而血熱則赤,血瘀則黃,今目睛黃暈,知其衄未止也,若暈黃去,目睛慧了,知其衄已止。

按尺脈以候血分,金鑒似是,暈黃去,目睛慧了,其脈靜者,可推而知也,周禮注,鄭司農雲,謂日光氣也。(即暈字。)釋名曰,暈,卷也,氣在外卷結之也,日月皆然。病患面無血色,無寒熱。

按面無血色,無寒熱,是該衄下血吐血而言,徐氏曰,煩咳條不言脈,浮弱二字貫之也,又金鑒曰,脈沉,當是脈浮,脈浮,當是脈沉,文義始屬,必傳寫之訛,金鑒說不妥,蓋脈浮,是血逆之候,沉弦,是血虛之征。夫吐血咳逆上氣。

按聖惠方香港腳門曰,上氣脈數,不得臥者死,蓋病屬虛,及實中挾虛者,見此脈証,必為不治,夫酒客咳者,必致吐血。(醫心方,引醫門方,也字,作難療二字。)病患胸滿,唇痿舌青。

〔趙〕是証瘀血,何邪致之耶,內經,有墮恐惡血留內,腹中滿脹,不得前後,又謂大怒則血菀於上,是知內外諸邪,凡有所摶積而不行者,即為瘀血也,積在陰經之隧道,不似氣積於陽之肓膜,然陽道顯,陰道隱,氣在肓膜者,壅脹顯於外,血積隧道,惟閉塞而已,故腹不滿,因閉塞自覺其滿,所以知瘀血使然也。

按脈經所謂,當汗出不汗出為瘀血,亦出外台短劇芍藥地黃湯主療,及巢源傷寒諸候中且芍藥地黃湯方後雲,其人喜忘如狂者,加地黃三兩,黃芩三兩,其人脈大來遲,腹不滿,自言滿者,為無熱,但依方服,不用黃芩也。(右據宋本錄,千金,加地黃,作加大黃,為是,末句,作但依方不須有所增加,無不用黃芩也字。)據此,此條証,即芍藥地黃湯所主也。

又按唇痿之痿,本是萎字,即失色之謂,金鑒以痿瘁釋,誤。病者,如熱狀煩滿。

按而渴,疑不渴訛,蓋血熱諸條,有但欲漱水証,不敢言有渴,驗之病者,亦必不欲咽,且而不互錯,往往見之。(宜考輯義水氣篇。)徐氏曰,瘀血症,不甚則但嗽水,甚則亦有渴者,蓋瘀久而熱鬱也,殆是望文生義者已。心下悸者,半夏麻黃丸主之。(本草,圖經,引張仲景傷寒論同。)

按趙氏論悸有三種,文繁不錄。吐血不止者。(趙,止作足。)

〔趙〕夫水者,遇寒則沉潛於下,遇風則波濤於上,人身之血,與水無異也,得寒而和,則居經脈,內養五臟,得寒之凜冽者,則凝而不流,積而不散,得熱之和者,則營運經脈,外充九竅,得熱之甚者,風自火狂,則波濤洶起,由是觀之,吐血者風火也。

柏葉湯方(本草,圖經雲,張仲景方,療吐血不止者,柏葉湯主之,青柏葉一把,乾薑三片,阿膠二鋌,炙。三味,以水二升煮一升,去滓,別絞馬通汁一升,相和合煎取一升,綿濾一服盡之。)

按本草黑字,柏葉,艾葉,並味苦微溫無毒,白字,乾薑,止血。(程氏所舉神農經,及馬通性用,並黑字文。)陶氏本草序例曰,雲一把者,重二兩為正(按醫心方,稍有異同,宜參,又引范汪方雲,膠一鋌,如三指大,長三寸者,一枚,是也。)朱氏曰,千金方,有阿膠三兩,亦佳,但近日無真阿膠,徒增粘膩耳。下血先便後血,此遠血也。

按徐氏曰,下血較吐血,勢順而不逆,此病不在氣也,當從腹中求責,故以先便後血,知未便時血分不動,直至便後努責,然後下血,是內寒不能溫脾,脾元不足,不能統血,脾居中土,自下焦而言之,則為遠矣,此說似是,仍存之。下血先血後便,此近血也。

〔趙〕此出大腸,故先血後便,以濕熱之毒,蘊結不入於經,滲於腸中而下,赤小豆,能行水濕,解熱毒,梅師方。皆用此一味治下血,況有當歸破宿養新,以名義觀之,血當有所歸,則不妄行矣。婦人良方曰,糞後下血者,其來遠,糞前有血者,其來近,遠近者,言病在上下也。張氏醫通曰,千金用伏龍肝湯,即治先便後血之黃土湯中,除去朮附,加乾薑,牛膝,地榆,發灰,與金匱主治。則有寒熱之殊,不可不辨,可見治血但使歸經,不必論其遠近也,外科正宗內痔治驗曰,大抵此症所致之由不同。當究其因治之,如元氣有餘,形黑氣盛,先糞而後紫血者,更兼脈實有力,此屬有餘,法當涼血止血,藥應自效,至若形體瘦弱,面色痿黃,先鮮血而後糞者,更兼脈虛無力,此屬不足,豈可反用涼藥止之,致傷脾胃,此症若不溫中健脾。升舉中氣,其血不得歸原,故藥難效,遠其根本也。(按此說,似與經旨相左,然亦足以互發,仍拈出之。)雞峰普濟方,赤小豆散,治大便秘。(即本方)心氣不足,吐血衄血。

按趙氏曰,心氣不足者,非心火之不足,乃真陽之不足也,此說屬 ,尤氏暗駁正之,實本於醫通,趙又曰,若濟眾方,用大黃治衄血,更有生地汁,則是治熱涼血,亦瀉心湯類耳,此尤所本。


嘔吐噦下利病脈証治第十七

問曰:病患脈數,數為熱。(脈弦者虛也以下,脈經為別條。)病患欲吐者,不可下之。

〔朱〕此 為吐家而設大戒,非特指胃反言也。

按傷寒嘔多,雖有陽明証,不可攻之,其理一也。

又按脈經所載,有出於本經之外者,宜參閱,今拈一條。曰:夫吐家,脈來形狀如新臥起,噦而腹滿。

按此條恐是錯出,似宜在橘皮湯條上。

茱萸湯方(本草,圖經引,人參一兩,生薑一大兩,大棗二十枚。)

半夏瀉心湯方(按再煮,當作再煎。)

黃芩加半夏生薑湯方(按大棗十二個,當作十二枚。)嘔吐而病在膈上。(外台,後下,有必字。)嘔而脈弱,小便複利。

按尤氏曰,或雲,嘔與身熱為邪實,厥利脈弱為正虛,虛實互見,故曰難治,四逆湯,舍其標,而治其本也,亦通。此說不是,姑存之。嘔而發熱者。証治準繩曰:金匱方。(云云)潔古,用小柴胡湯,加青黛,以薑汁打糊丸,名清鎮丸,治嘔吐脈弦頭痛,蓋本諸此。(按保命集,名青鎮丸。)

大半夏湯方(本草,圖經引,半夏三升,二百四十遍,大觀本,作一百四十遍,政和本,作一百二十遍,二升半,並作三升半,余分再服,作日再,下有亦治膈間支飲句。)

按魏氏曰,服後多煮白蜜,去其寒,而用其潤,俾粘膩之性,流連於胃底,不速下行,而半夏人參之力,可以徐斡旋於中,其意固微矣哉,此說頗巧,然不如李升璽之穩貼。

醫心方,范汪方,治胸中乏氣而嘔欲死方。

人參(二兩)茯苓(二兩)生薑(三兩)白蜜(五合)半夏(三升洗)

凡五物,入蜜,內六升水中,撓之百遍,以餘藥合投中,煮得三升,分四服。

禁冷食,治干嘔,亦用此,本草,圖經雲,李絳兵部手集,療反胃嘔吐無常,粥飲入口即吐,困弱無力,垂死者。
以上黨人參二大兩,水一大升,煮取四合,熱頓服,日再,兼以人參汁煮粥與服。

又經驗後方,治大人小兒,不進乳食,和氣去痰,人參四兩,半夏一兩,生薑汁熬一宿,曝干為末,麵糊丸如綠豆大,每服十丸,食後,生薑湯吞下。

御藥院方,橘皮枳殼湯,治胸膈氣痞,短氣噎悶,不得升降。

枳殼(麩炒去穰)半夏(不製各二兩)陳皮(不去白三兩)人參(一兩)
上四味,用泉水五大升,入白沙蜜四兩調勻,用勺揚藥水,二百四十遍。煮取一大升,去滓,分作三服,一日當服盡,食後服之。

食已即吐者。

按高世械曰,食已即吐者,非宿谷不化之胃反,乃火熱,攻沖之吐逆,沈氏曰,此方,脾胃乾結者宜之,當與上不可下之條,反複互看,始得仲景前後之意,朱氏曰,胃反,病在下脘,因無陽氣化谷,故食久反出,今即吐,明有實邪壅阻中脘,不能容谷,若邪阻上脘,並不能食矣,此諸說足與金鑒相發,然先兄曰:此証胃中舊有積滯,故新穀入則不能相容,霎時變出也,古人屬火之說,恐為強解,此說為核,且朱氏謂胃反病在下脘者誤。蓋胃反,胃中無物相得激,故食下暫安,而後出也,此方用甘草,取之能緩上迫,遽引大黃令下達耳,先兄又曰。

千金: 用單甘草湯,治服湯嘔逆,不入腹者,正此湯用甘草之意,又按金鑒,朝食暮吐者寒也,食已而吐者火也,此寒火二字,改為虛實,其理自通,尤氏又曰,丹溪治小便不通,用吐法,以開提肺氣,使上竅通,而下竅亦通,與大黃甘草湯之嘔吐,法雖異,而理可通也,亦是。

胃反,吐而渴欲飲水。

按此條証,中焦蓄水,氣液為之壅遏,不能升騰滋養,故使渴欲飲水,李氏以為津液亡者,誤矣。(宜參傷寒論輯義,五苓散條。)又此方,桂枝佐苓朮等,以溫散水飲,生薑以降逆氣,尤氏以為散邪氣者,亦誤矣。

茯苓澤瀉湯方

外台: 集驗,茯苓小澤瀉湯。(按醫心方,引經心方,名茯苓湯。)

聖濟: 治胃反吐逆,發渴飲水,茯苓飲方。
於本方,去生薑,加乾薑。

又治心脾壅滯,暴渴引飲,茯苓飲方。
於本方,去生薑,加黃連,大黃,小麥。宣明,桂苓白朮丸,治消痰逆,止咳嗽,散痞滿壅塞,開堅結痛悶。
於本方,加半夏,紅皮。(用干生薑)為末,麵糊為丸,如小豆大,生薑湯下二三十丸,日三服,吐後,渴欲得水。而貪飲者。

按此條病輕藥重,殊不相適,柯氏以此湯,移置於太陽下編文蛤散條,仍考此條,乃是文蛤散証,彼此相錯渴篇曰,渴欲飲水不止者,文蛤散主之,可以互征矣,但兼主微風脈緊頭痛一句,即湯方所主也。

半夏乾薑散方

按半夏散,不能散服者,水煮,此方漿水服,俱是取於不戟咽乎,後世有煮散法,其理自異。聖惠,治冷痰飲,胸膈氣滿,吐逆不思飲食方。
於本方,加丁香,以生薑粥飲,調下一錢。(半夏二兩,餘並一兩。)又治痰逆,暖胃口,惡飲食方。
於本方。(各半兩)加白礬。(一兩燒灰)為末,以生薑汁煮麵糊和,圓如梧桐子大,每服不計時候,以薑棗湯下二十丸。

生薑半夏湯方

按此湯一升分四服,殊與常例不同,傷寒蘊要曰,凡嘔而不止者,服藥宜徐徐呷下,不可急也,蓋其義也。乾嘔噦,若手足厥者。

按干嘔與噦,自是二証,蓋言干嘔若噦也,魏氏曰,為病之淺者言之也,若夫病之深,陽氣微弱之甚者,則非四逆不足以取效也,或者先用此,以順行其氣,而後與以四逆,亦次第淺深之治也,此說失當。

橘皮湯方十便良方,指迷,橘皮甘草湯,治若身大熱,背微惡寒,心中煩悶,時時欲嘔,渴不能飲,頭目昏痛,惡見日光。遇涼稍清,起居如故,此由飲食失宜,胃中空虛,熱留胃口,其脈虛大而數,謂之中暑。
於本方,加甘草。

橘皮竹茹湯方
千金翼,竹茹湯,主噦方。
於本方,去人參,大棗,加半夏,紫蘇。
三因,橘皮竹茹湯,治胃熱多渴,嘔噦不食。
於本方,去大棗,加茯苓,枇杷葉,麥門冬,半夏。
衛生家寶,人參竹茹湯,治一切呃逆,及治傷寒中暑等吐。
於本方,去大棗,加半夏。
活人事証方後集,橘皮湯,治中暑痰逆惡寒。(即本方)
傷寒蘊要,橘皮竹茹湯,治胃中壅熱,而噦嘔者。
於本方,去參,薑,棗,加半夏,茯苓,黃連,葛根。
傷寒大白,人參橘皮竹茹湯,治胃虛呃逆。
於本方,去大棗,加濃朴,半夏,藿香。

〔余述〕嘔吐之証,其因不一,今細檢經方,吳茱萸湯之嘔與干嘔,因陰逆,四逆湯之嘔,因陽敗,大黃甘草湯之吐,因食壅,除此之外,凡十一方,雖其兼涼兼溫之殊,大要皆不出於驅飲逐水,則知其系於水飲所致者為多,蓋胃喜燥而惡濕,故水飲停瀦,其氣易逆也,蛔之為物,最能使嘔,敘在次篇,噦,啻舉氣逆証,然黃膽篇。有小半夏湯之法,則亦有自停飲者,可以推知,而其更有數因,前人辨之盡矣。夫六腑氣絕於外者。

按金鑒曰,氣絕,非謂脫絕,乃謂虛絕也,朱氏曰,按氣絕兩字,當作病氣隔絕論,若真陰陽氣絕,豈止手足寒與不仁哉,二說並存考,程氏又曰,不禁則上無脹悶,中無痛楚,下無奔迫,但孔如竹筒,漫無約束,直流不休,訶子粟殼,咸無功矣,雖有盧扁,將安施乎,此說信然。下利,脈數而渴者,今自愈。

按邪熱逼血,血滲入於腸,故清膿血,魏氏曰,熱且蓄停腸脫,釀為污積,膿血隨利而下,此亦理之所有也。下利清谷,不可攻其表。(脈經,脹滿下,有其臟寒者當下之七字。)

下利,脈遲而滑者,實也。

成氏曰,經曰,脈遲者,食乾物得之。(按此語,未詳所出,當考。)金匱要略曰,滑則穀氣實,下利脈遲而滑者。胃有宿食也。脾胃傷食,不消水穀,是致下利者,為內實,若但以溫中濃腸之藥,利必不止,可與大承氣湯下去宿食,利自止矣。下利已瘥,至其年月日時複發者。

按朱氏曰,因初病利時,漫用藥止住,而病根不拔,舊於此時受邪者,臟氣即應時相感,而複病焉,此說不必,又

按傷寒纘論曰,此條,世本尚有宜大承氣湯五字,衍文也,故去之,詳未盡之邪,可以留伏經年而發,必系寒邪,寒邪惟可備急丸溫下,不應大承氣寒下也,設屬熱邪,必無經年久伏之理,此說拘執,不可從,又按脈經下利篇所載諸條。出於本經之外者,今錄於左。曰:脈滑按之虛絕者,其人必下利。曰:下利而腹痛滿者,為寒實,當下之。曰:下利腹中堅者,當下之。曰:下利脈浮大者,虛也,以強下之故也,設脈浮革,因爾腸鳴。當溫之。(病可溫証中,亦有此條,有宜當歸四逆,湯字,又傷寒論不可下編,有此條。)曰,夫風寒下(疑脫利字。)者,不可下之,下之後,心下堅痛,脈遲者,為寒,當溫之,脈沉緊,下之亦然,脈大浮弦,下之當已,又病可溫証曰。下利欲食者,就溫之,又曰,下利脈遲緊,為痛未欲止,當溫之,得冷者,滿而便腸垢。(此條,千金,載在下利中。)千金痢門,稍與脈經同,更有一條。曰:下利大孔痛者,當溫暖之。

紫參湯方(本草,圖經引,甘草二兩,一升半,作半升。)氣利,訶黎勒散主之。

〔趙〕治病有輕重,前言氣利惟通小便,此乃通大便,蓋氣結處,陰陽不同,舉此二者為例,六經皆得結,而為利各有陰陽也,訶黎,勒,有通有澀,通以下涎消宿食,破結氣,澀以固腸脫,佐以粥飲引腸胃,更補虛也。聖惠方曰:夫氣痢者,由表裡不足,腸胃虛弱,積冷之氣,客於腸間,臟腑不和,因虛則泄,故為氣痢也。

訶黎勒散方本草,圖經雲,訶黎勒主痢,本經不載,張仲景治氣痢,以訶黎勒十枚,麵裹焙,灰火中煨之,令面黃熟,去核。細研為末,和粥飲頓服。(云云)唐劉禹錫傳信方雲,予曾苦赤白下,諸藥服遍,久不瘥,轉為白膿,令狐將軍傳此法。用訶黎勒三枚上好者,兩枚炮取皮,一枚生取皮,同末之,以沸漿水一兩合服之,淡水亦得,若空水痢,加而又泄氣,蓋其味苦澀。(按程氏所引,文不同,又程氏引杜壬方,本出本草黃連條,雲,杜壬治氣痢瀉,裡急後重。云云用黃連甘薑二味,又引劉禹錫傳信方,亦是本草所引。)

〔余述〕朱丹溪曰,仲景治痢,可溫者溫,可下者下,或解表,或利小便,或待其自已,區別易治難治不治之証。至為詳密,然猶與滯下袞同,立方命論。(出局方發揮。)蓋腸滯下,與濡瀉滑泄,其証與治,本自不同,仲景一以下利命之,並而為篇,然逐條尋究,判然而明矣,抑更有一義,蓋濡瀉滑泄,固宜溫固,然有內有宿積,而治宜疏刷者。

腸滯下,固宜疏刷,然有陽虛氣陷,而治宜溫固者,然則學人宜審其脈証,而處其方劑,不須特以腸 泄瀉為分別。

仲景之合為一篇者,意或在於此歟。(五十七難,大瘕泄者,裡急後重,數至圊而不能便,莖中痛,亦即滯下,而居五泄之一,其意與仲景一也。)

附方

千金翼,小承氣湯。

〔沈〕此燥屎內結,大便不通壅逆,胃邪上行,而噦數譫語,所以亦宜輕利和中,而滌熱開結也。

外台: 黃芩湯。

按此黃連湯類方,亦治上熱下寒,以為干嘔下利也。

醫心方,范汪方,治傷寒五六日,嘔而利者,黃芩湯。(即本方)


瘡癰腸癰浸淫病脈証並治第十八

(脈經,題曰癰腫腸癰金瘡浸淫脈証,似是。)

腸癰之為病,其身甲錯。(本草,圖經引雲,張仲景治腹癰腹有膿者,薏苡仁附子敗醬湯。)

按次條,其癰未至膿潰,故少腹腫痞,此條既經膿潰,故按之濡如腫狀,腹無積聚,次條,血猶瘀結,營鬱而衛阻。故時時發熱,複惡寒,病猶屬實,故其脈遲緊,此條,營分既無所鬱,故身無熱,膿成則血燥,故脈數,要之此二條。其別在膿已成與未成之分,而不拘其部位,如前注家,以大小腸為辨者,殆失之迂矣。

又按三因方,舉此條雲,久積陰冷所成也,故金匱用附子溫之,舉次條雲,此以內結熱所成也,故金匱用大黃利之。亦不可從。

大黃牡丹湯方

(兒琰曰:上條,宜從巢源,刪去小便自調四字,而如淋上,補小便數三字,於理始順。)

按癰腫之病,不論外內諸証,其初起也,乘其未潰,而奪之,其既成也,扶正氣以外托,故葶藶大棗瀉肺湯,肺癰逐毒之治也,桔梗湯,肺癰排膿之治也,大黃牡丹湯,腸癰逐毒之治也,薏苡附子敗醬散,腸癰排膿之治也,蓋瘍醫之方,皆莫不自此二端變化,亦即仲景之法則也。

又按方後所謂有膿者,其膿稍萌之義,與前條之全就腐潰者不同矣。

聖濟: 梅仁湯,治腸癰裡急隱痛,大便秘澀。
於本方,以梅核仁,代桃仁,用冬瓜仁,加犀角。(按奇效梅仁散原方。)

問曰:寸口脈浮微而澀。

〔鑒〕脈微,氣奪也,脈澀,血奪也,故曰,法當亡血汗出也,設無亡血汗出等病,則必身有瘡,被刀斧所傷亡血也,按不汗者一句,宜雲設不亡血若汗出者,今特舉不汗,而不雲不亡血者,蓋省文也,金鑒為是,又瘡,古作創,即金瘡之義也,其從 者,系於六朝俗字。

浸淫瘡,黃連粉主之。

醫心方,極要方,療身上瘡,瘡汁所著處即成瘡,名曰浸淫,癢不止方。

黃連(一兩)黃柏(一兩)蘆茹(一兩)礬石(一兩)甘草(一兩)生胡(一兩)
上搗甘草以上為散,胡粉於槍子中著,熬令黃,和之為散,欲傳藥,先以苦參汁以洗,故帛拭乾,即著藥,不過三四度即瘥。


趺蹶手指臂腫轉筋陰狐疝蛔蟲病脈証治第十九

魏氏曰,仲景敘男子雜症,因收羅細碎,諸篇未及者,歷言之。

雞屎白散方(本草,圖經引,方寸匕上,有量字。)陰狐疝氣者。(本草,圖經引,者字,在上下字下。)四時刺逆從論曰,厥陰滑,則病狐疝風,楊上善雲,狐夜不得尿,日出方得,人之所病與狐同,故曰狐疝,一曰孤疝,謂三焦孤府為疝,故曰孤疝,五色篇曰,狐疝,疝之屬也。

蜘蛛散方(圖經引,作二物為散,每服八分二匕,日再,蜜丸亦通,政和本,一字不複。)

小島尚質曰,八分一匕,謂十分方寸匕之八。

幼幼新書,嬰孺,治少小偏 方。
上以蜘蛛一個,燒灰作末,飲服之愈。

按本草無食子條,引海藥云,張仲景使治陰汗,取燒灰,先以微溫浴了,即以帛微●,然傳灰囊之甚良。(政和本,之,作上。)

此方可疑,然以 名仲景,姑附於斯。

問曰:病腹痛有蟲(巢源,若,作弱,蓋訛。)

甘草粉蜜湯方

伊芳澤信恬曰,外台天行,備急,療勞複方,以粉三升,以暖飲和服,又以水和胡粉少許,服之亦佳,據此,則粉與胡粉,自別可知。


卷下

婦人妊娠病脈証並治第二十

証三條(按當作二條)方九首

婦人宿有 病(脈經,首五句,作婦人妊娠,經斷三月,而得漏下,下血四十日不止,胎欲動,在於臍上,此而妊娠三十字,血不止,作下血不止。)

按瘀血 痼,必在臍下,妊娠二三月墮者,多其所害,此云在臍上者,竊不無疑,或是訛字,敢俟有識論定。(脈經胎在臍上,更疑。)

桂枝茯苓丸方

〔朱〕服法甚緩,以深固之邪,止堪漸以磨之也。

按此方茯苓,亦是引藥下導者。(說見於虛勞腎氣丸下。)芍藥取之通壅。(宜參傷寒論述義太陰病下。)此五味之所以相配也。

又按玄珠經,通真丸,婦人通經,男子破血,用大黃,桃仁,天水末。(一名益元散)乾漆,杜牛膝(醫學綱目四卷中引。)正得此方之意。婦人懷娠六七月,脈弦發熱。

按惡寒,尤氏為腹惡寒,然猶似身惡寒,存考。師曰:婦人有漏下者。

〔朱〕婦人下血,大概由於衝任二經為病,或無端漏下,或半產後下血,或妊娠下血,下血雖異,而源頭則一。

按此條漏下,與半產後下血,是客,妊娠下血腹中痛,是主,三証並列,以備參對也,鑒程剖析不了,朱氏為是。但芎歸膠艾湯,則足以兼三証而治之矣。(程氏引脈經,考原書,作今陽不足,故令激經也。)又按魏氏曰,假令妊娠而下血腹中痛,此胞氣阻滯之故也,胎氣何以阻,以氣虛寒也,氣虛寒,則血必不足而凝。凝則氣愈阻而作痛,氣阻血凝,則又內生虛熱,血之凝者尚凝,而余血遂漏不止,甚則傷胎而動,動而竟墜,此胞中氣血,因虛而寒,因寒而阻,因阻而凝,因阻凝而熱,因熱而下血,因下血而傷胎墜孕,遞及之道也,此說太巧,姑存之。

芎歸膠艾湯方

醫心方,產經云,治妊身七八月,腰腹痛,胎不安,汗出逆冷,飲食不下,氣上煩滿,四肢痺強,當歸湯方。
於本方,去芎 ,加生薑,橘皮。

千金翼,當歸湯,治產後血留下焦不去。
於本方,去阿膠,艾葉,加桂枝。

聖惠,治產後下痢,腹中 痛,當歸散方。
於本方,去阿膠,加乾薑。

聖濟: 治妊娠因驚胎動不安,當歸湯方。
於本方,加人參,不用清酒。

又治妊娠卒下血,致胎不安,少腹疼痛,人參湯方。
於本方,去芍藥,加人參,黃芩,吳茱萸,生薑,不用清酒。

又治妊娠胎動有所下血,腹脅疼痛,宜服阿膠散方。
於本方,去芍藥,加赤石脂,龍骨,黃 ,乾薑,不用酒。

衛生家寶,丁香膠艾湯,治崩漏走下不止。
於本方,加丁香末四分。

蘭室秘藏,丁香膠艾湯,治崩漏不止,蓋心氣不足,勞役,及飲食不節,所謂經漏少時,其脈二尺俱弦緊洪,按之無力,其証自覺臍下如冰,求濃衣被,以御其寒,白帶白滑之物多,間有如屋漏水下,時有鮮血,右尺脈時微洪也。
於本方,去甘草,加丁香。

婦人懷娠,腹中 痛。

先兄曰:說文,有HT 無 ,云,HT ,腹中急也,從 聲。

當歸芍藥散方

〔朱〕芎歸芍藥,足以和血舒肝,苓朮澤瀉,足以運脾勝濕,此即後人逍遙散之藍本也。

按妊娠之常,飲水動易停瀦,是以內寒腹痛,此方利水散寒,以使胎氣盛實,芎歸二味,不特養血,亦能散寒止痛。古方往往見之,此方所用,或此意也。(抱朴子至理篇曰,當歸芍藥之止絞痛。)先兄亦曰,此方芍藥多用,取之緩其痛。與小建中之芍藥同趣,趙說似迂曲。妊娠嘔吐不止。

按張氏醫通,全取趙氏。

乾薑人參半夏丸方醫心方,僧深方,治婦人妊身,惡阻酢心,胸中冷腹痛,不能飲食,輒吐青黃汁方,用人參乾薑半夏凡三物等。分治下,以地黃汁和,丸如梧子,一服三丸,日三,今案極要方云,各分稍加至十丸,產經云,人參丸神良。幼幼新書,嬰孺,治小兒,調中止痢,去冷進食,人參丸方。
於本方,加茯苓,蜜丸。

當歸貝母苦參丸方

按張氏醫通,本於趙氏。本草序例,雷公炮炙論,云如小豆許者,取重八兩鯉魚目比之。

葵子茯苓散方

〔朱〕葵子通利諸竅,稱能滑胎,其疏泄血分可知,而得茯苓之淡滲,功專氣分者,為之佐,使水從氣分而去,則胎自無虞。

按冬葵子,本草白字曰,主五癃,利小便,黑字曰,療婦人乳難內閉。

白朮散方先兄曰:千金半夏湯,治香港腳上入腹,方中用細辛,與此治心煩吐痛者同趣,又范汪旋覆花湯,治胸膈痰結,亦用細辛,俱取其辛溫通氣,散膈上寒飲也。

按千金,治咳嗽胸脅支滿,多唾上氣方,酒一升半,浸肥皂莢兩挺,經宿,煮取半升,分三服,七日忌如藥法,若吐多,以酢飯三四口止之,此方,嘔用醋漿,其義一也。


婦人產後病脈証治第二十一

論一首 証六條(按當五條。)方八首

問曰:新產婦人有三病。

按產後痙病,其証治,與上經所敘無別,故更不論列,鬱冒,開在次條,但大便難,則不出其方,然不出於脾約丸等潤燥手段也。

又按巢源婦人雜病中曰,張仲景云:婦人經水過多,亡津液者,亦大便難也,恐系於錯引本條者。產婦鬱冒,其脈微弱。(大便堅嘔不能食七字,脈經,作所以便堅者嘔不能食也。)先兄曰:明理論云,鬱,為鬱結而氣不舒也,冒,為昏冒而神不明也,世謂之昏迷者,是也,此條不言發熱,然後條有更發熱之語,則其有熱者可知,即為草蓐傷風明矣。

按此條文法,稍近倒裝,小柴胡湯主之一句,本當在但頭汗出下,其以先辨鬱冒之理,故更於章末補出三句也,冒家大汗出,即是小柴胡相適之效,亦猶少陽病振汗之比,且以血虛下厥三句,釋頭汗出之理,所以產婦喜汗出者四句。釋前條亡血複汗之理,即血虛邪客之候,陰陽乃複一句,與冒家欲解,必大汗出相應。蓋喜汗出,頭汗,大汗,三証不同,宜分別看。

又按大便反堅,反字,對嘔不能食而言,蓋嘔不能食,是少陽証,大便宜未至堅,今產後液燥,故大便反堅也,本事方曰,人平居無苦疾,忽如死人,身不動搖,默默不知人,目閉不能開,口噤不能言,或微知人,惡聞人聲,但如眩冒,移時方寤,此由已汗過多,血少氣並於血,陽獨上而不下,氣壅塞而不行,故身如死,氣過血還,陰陽複通,故移時方寤,名曰鬱冒,亦名血厥,婦人多有之,宜白薇湯,倉公散,白薇湯,白薇,當歸,各一兩,人參半兩,甘草一分。炙,水煎服,倉公散,瓜蒂,藜蘆,雄黃,礬石,等分,少許吹入鼻中。(按二方,並非本條証所宜,姑附之。)又曰,婦人產後,有三種疾,鬱冒則多汗,多汗則大便秘,故難於用藥,唯麻子蘇子粥,最佳且穩。(按冒家汗出乃複,後但腸燥便秘者,此粥為佳,首條所謂大便難者,亦或所宜。)病解能食,七八日更發熱者。

按此條証,徐朱以為食複,魏周意亦然,蓋沈氏與此諸家,俱就能食而立說,但尤氏曰,病解能食,謂鬱冒解,而能受食也,至七八日更發熱,此其病不在表而在裡,不屬虛而屬實矣,是宜大承氣以下裡,此其意稍異,存考。產後腹中 痛。

千金: 治產後虛羸喘乏,白汗出,腹中絞痛,羊肉湯方。
於本方,加桂心,芍藥,甘草,芎 ,乾地黃。(聖惠,羊肉地黃湯,更加人參。)

外台: 許仁則,產後更無他狀,但覺虛弱,欲得補氣力,兼腹痛,宜羊肉當歸湯方。
於本方。(當歸五兩,生薑六兩。)加黃 四兩,若覺惡露下不盡,加桂心三兩,惡露下多,覺有風,加芎 三兩。覺有氣,加細辛二兩,覺有冷,加吳茱萸一兩,覺有熱,加生地黃汁二合。

聖濟: 治產後血氣不利,心腹急痛,上下攻沖,氣逆煩悶,黃耆湯方。
於本方,加黃耆,白朮,甘草,人參。

下瘀血湯方

〔趙〕與抵當同類,但少緩爾。

按此方,猶是抵當丸大陷胸丸之例,宜云下瘀血丸,今作湯字者,蓋傳寫之訛耳,方後煎字,亦宜作煮字,始合古義。

產後七八日,無太陽証。(脈經,更無切脈二字,再倍下,有其人二字,不食,作不能食。)

按此條,李注極允,且據無太陽証一句考之,則其有裡証,可以推知,蓋是產後得邪,邪氣下陷,與血相搏者,既有熱候,亦有少腹堅痛,與產後得胃家實者,其証相似易錯,故對待為辨也,又膀胱,猶言下焦,不須深講,產後中風。發熱面正赤。

〔徐〕中風發熱頭痛,表邪也,然面正赤,此非小可淡紅,所謂面若妝朱,乃真陽上浮也,加之以喘,氣高不下也。明是產後太虛,元氣不能自固,而又雜以表邪,自宜攻補兼施。

產後下利虛極。

〔徐〕凡治痢者,濕熱非苦寒不除,故類聚四味之苦寒不為過,若和血安中,只一味甘草及阿膠而有餘,治痢好用參朮者,政由未悉此理耳。

按虛極,猶言疲憊,軒村寧熙曰,此証本自熱利,故雖至虛極,猶用白頭翁湯,其加甘草阿膠者,不啻補血益氣。兼為緩中調腸之用,陶氏云,甘草,通經解毒,東垣云,熱藥得之緩其熱,寒藥得之緩其寒,甄氏云,阿膠止痢,楊仁齊云,痢疾多因傷暑伏熱而成,阿膠乃大腸之要藥,有熱氣留滯者,則能疏導,無留滯者,則能平安,據此諸說,則增加之意可知,虛閉並用阿膠,乃是此意,此說精確。


婦人雜病脈証並治第二十二

論一首 脈証合十四條(按當作十條。)方十四首(按當十三首。)婦人中風七八日,續來寒熱。

按經水適斷四字,宜為七八日上看,蓋篇首四條,既詳於傷寒論述義中,茲不複贅。(程注,至治有殊也,全取傷寒蘊要。)婦人咽中如有炙臠。焦循雕菰集,羅浩醫經余論序曰,其論金匱,以水症氣沖咽,狀如炙肉証,婦人咽中有炙臠,為有形之邪,阻無形之氣。

按梅核氣之名,見直指方,前人或謂為噎膈之漸,蓋在男子,往往馴為噎証,女子則多不過一時氣壅痰結也。

半夏濃朴湯方醫心方,醫門方,療咽中如肉臠,咽不入吐不出方。
於本方,去蘇葉,加橘皮。

外台:廣濟,療心腹脹滿,柴胡濃朴湯方。
於本方,去半夏,加柴胡,橘皮,檳榔。
聖惠,治膈氣胸中妨悶,痰壅不下食,紫蘇散方。
於本方,加枳殼,柴胡,檳榔,桂心。

又治心腹脹滿,痰飲不下食,濃朴散方。
於本方,加陳橘皮,前胡,檳榔。
婦人臟躁,喜悲傷欲哭。(躁,脈經,趙,徐,沈,尤,朱注本,並作燥,誤。)
婦人吐涎沫,醫反下之,心下即痞。

按據小青龍湯考之,則此所謂涎沫,亦即稠痰耳。
婦人之病,因虛積冷結氣。(未多之未,朱曰,疑是寒字,誤,未勻,原本,諸本,並作不勻,宜改。)

按徐氏曰,婦人之病,至胞門,為一篇綱領,因虛積冷結氣六字,尤為綱中之綱,謂人不虛,則邪不能乘之,因虛故偶感之冷,不化而積,氣熱則行,冷則凝,冷氣凝滯,久則結,結者,不散也,血遇冷氣而不行,則經水斷絕,然有微甚上下不同,故曰諸,程氏曰,此條,當分作三截看,婦人之病,必因於虛勞,因於積冷,因於結氣。(即結熱)三者,皆能為婦人諸經作病,尤氏義同程氏,而金鑒亦仍之,今熟玩經文,徐說似長,但其解諸字恐非。魏氏曰:諸,即之也,為妥,蓋此條以血寒積結下焦為主,自寒傷經絡,至非止女身,十五句,是客詞,系於舉上焦中焦之病,以備下焦之參照者,久成肺癰,先兄曰:癰,當作痿,字之誤也,蓋上焦寒凝,無為肺癰之理,肺冷為痿,甘草乾薑湯証是也。(脈經婦人病,亦有咳逆嘔沫,其肺成痿語。)魏又曰,繞臍隱伏,為少腹冷痛,為奔豚,為寒疝,種種不同,旁出者結於兩脅,如臟腑相連,邪高痛下,而痛反在關元,為下厥上逆之証,沈氏以未多,為未經多日之義,非是,徐氏曰:奄忽四句為一段,宜從,蓋奄字上,當存或字看,金鑒以為痛甚之常狀,似非,厥癲,即癲疾,脈要精微論曰,厥成為巔疾,又曰,來疾去徐,上實下虛,為厥巔疾,是也,嘔吐涎唾,涎字韻,下根氣街,根字韻,古書句中有韻,韻未必在句尾,見錢大昕十駕齋養新錄,王引之經義述聞。(輯義引巢源,不通二字,剩。)

溫經湯方

按此方半夏,其旨難晰,程氏謂以止帶下,殊屬無稽。徐氏曰:下利已久,脾氣有傷,故以薑半正脾氣,亦未核。楊氏家藏方,調經湯,治衝任脈虛,風寒客搏,氣結凝滯,每經候將行,臍腹先作撮痛,或小腹急痛,攻注腰腳疼重,經欲行時,預前五日,及經斷後五日,並宜服之。
於本方,去阿膠,加五加皮,熟乾地黃,烏藥,紅花,沒藥。

帶下經水不利,少腹滿痛。

〔徐〕帶下,即前所謂此皆帶下,非專指赤白帶也。

〔趙〕此亦因瘀血而病者,經水即不利,一月再見之不同,皆衝任瘀血之病,土瓜根者,能通月水,消瘀血,生津液,津生則化血也;芍藥,主邪氣腹痛,除血痺,開陰寒;桂枝,通血脈,引陽氣; 蟲,破血積,以消行之。

按趙注明備,本綱意補或字,蓋仍之也。
又千金方,溫經湯主婦人小腹痛,用茯苓,芍藥,土瓜仁,薏苡仁,其旨相似。

寸口脈弦而大。

按尤氏說三品功用,本於趙氏,趙又曰,凡系帛皆理血,血色紅,用絳尤切於活血。

婦人陷經漏下。

按趙氏曰:方雖不全見,膠艾二物,亦足以治之。沈氏,魏氏,並以為阿膠乾薑二味,俱難從。

婦人六十二種風。

按趙氏以為六十二種風,盡以一藥治之,明其非仲景法,然原其立方之旨,破血通經,用紅花酒,則血開氣行,而風亦散矣。

紅藍花酒方本草,圖經曰,張仲景治六十二種風,兼腹內血氣刺痛,用紅花一大兩,分為四分,以酒一大升煎強半,頓服之。不止再服,又一方,用紅藍子一升,搗碎,以無灰酒一大升八合拌了,暴令乾,重搗 ,蜜丸如桐子大,空腹酒下十丸。

問曰:婦人病飲食如故。

按此條之証,本是下焦壅滯,不得溺利者,膀胱為之急脹,而胞系遂至繚戾,溺隨益閉,以致煩熱不得臥,而反倚息,故用腎氣丸,開其壅滯,利其小便,則膀胱寬豁,而其系複舊也。此証不必下元衰乏,而其用此丸者。專取之利水,故云但利小便則愈,又按慧琳一切經音義,繚 ,考聲云,猶結紐也,亦繚 ,紛 貌也,云云。徐氏曰,了戾者,其系紐轉也,先兄曰:盧文 鐘山札記云,了戾者,屈曲旋轉之意,許慎注淮南原道訓云,了戾也,郭璞注方言三,軫,戾也,云相了戾也,楊 注荀子修,身篇擊戾云,猶了戾也。

少陰脈滑而數者,陰中即生瘡。(脈經,分為二條,又曰,少陰脈數,則氣淋,陰中則生瘡。)

平脈法曰,少陰脈微滑,滑者,緊之浮名也,此為陰實,其人必股內汗出,陰下濕也。

胃氣下泄,陰吹而正喧。

脈經,此條前有一條,曰,少陰脈弱而微,微則少血,弱則生風,微弱相搏,陰中惡寒,胃氣下泄,吹而正喧。

婦人良方,膏髮煎,治婦人穀氣實,胃氣下泄,陰吹而正喧,陰中出血。

赤水玄珠曰,令媳長卿之婦,腹中微疼,經行不流行,喉痛,四肢麻木作戰,不知飢餓,右脈洪大如菀豆,以川芎。香附,麥芽,山楂,烏梅,粉草,桔梗,酒芩,防風,荊芥,白朮,茯苓,四劑而安,次月經水大行,十日不止,以黃 ,阿膠,蒲黃,各一錢,白芍藥二錢,粉草三分,一帖而止,此後但覺濁氣下墜,屁從子戶中出,以補中益氣湯,加酒炒黃連,調養而平。

小兒疳蟲蝕齒方(幼幼新書引,葶藶下,有各少許三字,臘日,作臘月,上,有和字,趙注本,不載此方。)

〔魏〕附小兒疳蟲蝕齒一方,不知何意載於篇末,或有兒科之書,闕略不全,掛一漏百者乎。


雜療方第二十三

(按以下三篇,二注本,及朱氏,亦不載。)

柴胡飲子方

按藥以貼稱,宋以上所罕見。(說見於先教論撰醫剩中。)藥滓再煮,見陶氏本草序例,然僅系於諸補湯所用。

長服訶黎勒丸方本草,圖經,引張仲景云:長服方,訶黎勒,陳橘皮,濃朴,各三大兩,搗篩,蜜丸,大如梧子,每服二十丸,至三十丸。

三物備急丸方(千金,三味各等分。曰:右皆須精新,多少隨意,先搗大黃,乾薑,下篩為散,別研巴豆如脂。內散中,合搗千杵,即爾用之,為散亦好,下蜜為丸,貯密器中,莫令歇氣,本草圖經引,作用大黃,乾薑,巴豆各一兩,須精新好者,搗篩,蜜和,更搗一千杵,丸如小豆,服三丸,老少斟量之,為散不及丸也。云云,每服大豆許三四丸七字,按據千金,方後,用字句,亦佳二字,當在蜜和丸上,蓋言即爾以散為便,久貯蜜丸為佳。)雷公炮炙論云,云如大豆許者,取重十兩鯉魚目比之。

按徐氏曰,此方妙在乾薑巴黃,峻利寒熱俱行,有乾薑以守中,則命蒂常存,且以通神明,而複正性,故能治一切中惡卒死耳,程氏曰,大黃,蕩滌腸胃,乾薑,溫中散寒,巴豆,除邪殺鬼,故主如上諸証,愚意二說俱非,蓋此方所主,其証極暴極實,僅有顧慮,禍速反掌,是以其治要在短刀直入,咄嗟奏凱,故巴豆辛熱峻下,以為之君,大黃為臣。以輔峻下之用,乾薑為佐,以助辛熱之性,三味相藉,其功益烈,為攻瀉諸方之冠,所以能相抵當也。

聖惠,治惡疰心腹痛,如錐刀所刺,脹滿欲死者,硝石丸。
於本方,加硝石,附子。

又治暴 ,氣攻心腹脹痛,不欲飲食,宜服巴豆丸方。
於本方,加木香,蓬莪朮。

又治卒死及感忤,口噤不開者,宜服此方。即本方,以棗瓤和,圓如綠豆大,以溫水下。

聖濟: 治小兒木舌,腫脹滿塞口中,三物備急丸方。即本方,如綠豆大,每服五丸,溫水下,大便利為度。尸蹶,脈動而無氣(靜而死,肘後,作靜然而死,外台同,而,作如,而字,當為如義讀。)

按尸蹶,即陽氣暴實,凌轢陰血之病,蓋中氣之類也,說詳於扁倉傳匯考中,當參。

救溺死方

千金曰:但埋死人暖灰中,頭足俱沒,惟開七孔。

治馬墜,及一切筋骨損方。

〔鑒〕外浴以散其瘀,內服以下其瘀,斯得之矣。

按醫心方,服石方中,引張仲景者,凡四道,未知本經之遺否,姑附載於左。

張仲景云:解散發,煩悶欲吐不得,單服甘草湯,甘草(五兩切)以水五升,煮取二升,服一升,得吐即止。

張仲景方云:黃芩湯,治散發腹內切痛方。

支子(二兩)香豉(三升)黃芩(二兩)
凡三物,切,綿裹,以水九升,煮取三升,分三服,以衣覆臥,灸應有汗。

張仲景云:半夏湯,治散發,乾嘔不食飲方。

半夏(八兩洗炮)生薑(十兩)桂心(三兩)橘皮(三兩)
上四物,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半,分三服,一日令盡。張仲景方,治寒食散,大小行難方。

香豉(二升)大麻子一升(破)
上二物,以水四升,煮二升八合,去滓停冷,一服六合,日三。


禽獸魚蟲禁忌並治第二十四

論辨二首 合九十法(按當八十六法。)方二十一首(按當二十六首。)凡飲食滋味,以養於生。

按服藥煉液,言道家辟谷之流。

肝病禁辛,心病禁鹹。

醫說,引食治通說云,金匱要略方曰,春不食肝,夏不食心,秋不食肺,冬不食腎,四季不食脾,謂畜獸五臟,能益人五臟,春時木旺,肝氣盛脾氣敗,故不食肝,食之則肝氣愈盛,脾氣愈敗,因成脾病,則難治也,或春月肝經受病。明有虛証,亦宜食肝以補之,或春月肝氣太盛,即宜食肺以抑之。又云,肝病禁辛,心病禁鹹,脾病禁酸,肺病禁苦。腎病禁甘,五味遞相克製,故禁之也,或肝氣太盛,因而生病,亦宜辛味以製之,更在心智變通。不可全執定論,他臟效此。

凡肝臟自不可輕啖。(自字,疑衍。)

巢源曰,凡禽獸六畜自死者,肝皆有毒,不可食,往往傷人,其疫死者彌甚,被其毒者,多洞利嘔吐,而煩悶不安。豬肉落水浮者,不可食。(按據前後條,豬字,當作諸字。)自死肉口閉者,不可食之。巢源曰,凡可食之肉,無甚有毒,自死者,多因疫氣所斃,其肉則有毒,若食此毒肉,便令人困悶,吐利無度,是中毒。

六畜自死,皆疫死。

巢源曰,六畜者,謂牛馬豬羊雞狗也,凡此等肉,本無毒,不害人,其自死,及著疫死者,皆有毒,中此毒者,亦

令人心煩悶,而吐利無度。

疫死牛肉,食之令病洞下。

巢源食牛肉中毒候曰,又因疫病而死者,亦有毒,食此牛肉,則令人心悶身體痺,甚者,乃吐逆下利,腹痛不可堪。因而致者非一也。

治自死六畜肉中毒方〔程〕六畜自死,必因毒疫,苦能解毒,黃柏,味之苦者。

治食鬱肉漏脯中毒方

按犬屎,本草唐本注云,白狗屎,主疔瘡,水絞汁服,主諸毒不可入口者,人乳,功見下條,生韭汁,本草引孟詵。云,胸痺,心中急痛如錐刺,取生韭,或根,五斤,先搗汁,灌少許,即吐胸中惡血,知此方亦取涌吐。治黍米中藏乾脯,食之中毒方。

〔程〕大豆能解諸毒,故用以治,治六畜鳥獸肝中毒方。(按六上,似脫食字。)治食犬肉不消。(按心急字,疑,本草,引梅師方,作忽字。)巢源曰,凡狗肉性甚躁熱,其疫死及狂死者,皆有毒,食之難消,故令人煩毒悶亂。雞有六翮四距者。

先兄曰:爾雅,羽本,謂之翮,說文,翮羽莖也。

食之,在心胸間不化。

巢源曰,凡人食魚 者,皆是便生冷之物,食之甚利口,人多嗜之,食多則難消化,令人心腹痞滿,煩亂不安。

神巧萬全方,治食物過飽不消,遂成痞膈將死方。

馬牙硝(一大兩碎之如無以朴硝代之。)吳茱萸(半斤陳者)
上煎茱萸取濃汁,投滓承熱服之,久未轉,更進一服,立愈,唐竇群嘗話,在常州時,食膾不消,痞結悶甚,諸藥悉不轉,腹堅氣絕,醫徐彥莊處得此方,服乃瘥,竇云,微此殆絕。


果實菜榖禁忌並治第二十五

(按此篇,合八十法,方十八首,今不言者,蓋脫文也。)

食諸菌中毒,悶亂欲死方。

聖濟總錄曰,朽木生蕈,腐土生菌,二者,皆陰濕之氣蒸鬱所生也,既非沖和所產,性必有毒,若誤食之,令人吐利不已,心腹切痛,甚者身黑而死,十一月十二月,勿食薤。

〔鑒〕薤味辛散,走肺氣,食之令人多涕唾。

葵心不可食,傷人。

〔鑒〕葵心有毒,背葉反常,亦有毒,不可食。

食躁或躁方。

按金鑒所解,殆屬牽強,蓋此方介於菜類方法中,則亦當治菜毒方,考醫心方,引葛氏方云,為食諸菜中毒發狂煩悶吐下欲死方,煮豉汁,飲一二升,竊想葛氏所舉,本是仲景原文,而今作食躁或躁者,系於文字訛脫,或是食菜煩躁四字之誤也。(今本肘後方,偶欠此方,然自有治諸菜毒方,而其前後諸條,概與本篇方法相同。)

巢源曰:野菜芹荇之類,多有毒蟲水蛭附之,人誤食之,便中其毒,亦能悶亂煩躁不安,可以互証。

菜中有水莨菪。

按此云中風,即發狂之謂,後漢書朱浮傳曰,中風狂走。

春秋二時,龍帶精入芹菜中。

按糖,即餳字,飴弱於餳,故飴有膠飴,餳有硬餳也。(輯義引釋名,用李時珍所改,當考原書,及方言,說文。廣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