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生性恬靜,做事向來不喜張揚,和愛熱鬧的老爸正好形成鮮明對比,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每年老爸生日都喜歡大張旗鼓,而母親總是堅決反對為她慶祝。
這不,我和老爸正就如何迎接母親的五十大壽談得熱火朝天,冷不丁被母親澆了盆冷水:“別為我搞什麼壽宴,我什麼都不要。”我和老爸呵呵地應著,不過討論的方式隨即從地上轉為地下。在一眾親朋的配合下,壽宴和壽禮都已經籌備妥當,就等著讓母親驚喜的那一刻了。
母親生日前夕,我頻頻穿梭於各大專賣店,炫彩般試穿著各式的服裝,竭力將自己的鏡像幻化成母親的形象。聽著售貨小姐略帶推銷性質的稱讚,我不斷強調自己只不過是母親的代衣模特……終於,我相中了一款新潮、高貴且很能彰顯母親氣質的米色套裝。雖然價格方面定會使樸實的媽媽感到難以接受,但孝心是不能論價錢的。
回家的車上,我正得意著,手機響了,電話那端傳來老爸激動的聲音:“你媽離家出走了!”我一楞,立馬認定是老爸因某事惹惱了母親。正待將全部責任歸咎於父親,忽又聽到老爸的苦笑:“你回來看看就知道了。”
我心急火燎地回家,老爸笑嘻嘻地遞給我一張紙條,“瞧,這是你媽的留言告白,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她的一雙慧眼,都五十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搞離家出走。”我顧不上脫鞋,忙接過來一看:
夫君、繪兒:
你們好。今天我和工友去南海玩(不要打電話找我,找不到的),明天晚上零點前回來,不要擔心。
我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怕破費麻煩人家。俗話說,五十知天命,上有老,下有小,我只求平平淡淡過日子。
我這樣選擇的確輕鬆。你們不要勉強我做什麼,很理解你們父女倆的心意,我心領了,謝謝!
說心裡話,你們輝煌的事業、燦爛的人生就是我最大的欣慰,特別是女兒,讓我更為之驕傲,我知足矣!等到花甲之年,兒孫滿堂之時再說吧!OK,祝我生日快樂!
“三分之一”(註:這是媽碼在三口之家常用的自喻)
我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祈禱:“親愛的媽媽,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