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嘗謂造化者,萬物之司命;君人者,三才之司命;典校者,文章之司命;將帥者,三軍之司命;而醫也者,又自天子以至庶人者之司命也。其所關系豈淺鮮哉?故先儒有云︰不明五運六氣,檢遍方書何濟;不明十二經絡,開口動手便錯。而孫思邈亦曰︰不明陰陽者,不足謂之太醫旨哉斯言,誠業是業者所當深切究心者也。予獨怪今時之醫,始無見理之明,終無應變之巧。務奇詭者,或遠慕而近遺︰局方書者,或舉一而廢百。此虛實損益之間,不免毫厘千裡之謬,而醫之禍人不為少矣。 其然者,則考索未精,體玩未熟,與聞見之未廣耳。新安徐東皋氏,潛心斯道者,殆三十年,其活人不可以千萬計。嘗謂予曰︰醫之精髓奧竅,《內經》一書備之。嗣是人殊代異,門徑雖多,要不能出乎此。譬諸峙者皆山,而泰岳則其宗也;流者皆水,而滄溟則其元也。然自非綜博千古,參伍諸家,旁搜曲証,又烏知《內經》有兼總條貫之妙耶?此《醫統》之編所以不容已也。予取而讀之,見其條分縷析,隨論折衷,如綱之在網,如領之在裘,俾學子一舉而免顛倒紊亂之弊,題之曰《古今醫統》。是真能會百家之異同,接軒岐之正脈,雖謂此書之外無醫可也。昔仲尼集群聖之大成,朱子集諸儒之大成,若徐君亦可謂集醫家之大成矣所以登斯世斯民於春台壽域之中,厥功固不偉歟﹗雖然,下學可以言傳,上達必由心悟徐君以明醫重京師,齊驅襄扁,奴仆劉張,無險夷難易,隨試而輒效者,則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而《醫統》又其緒餘也。

是在學人之自得焉耳。知言者以為何如?

欽差提督漕運鎮守淮安地方總兵官太子太保靈璧侯古濠湯世隆撰

《古今醫統》四十帙,厘為百卷。祁徐君春甫所裒輯。上自太昊炎黃,迄於我明,本原醫經、藥品、禁方、諸名家論著,旁及經史、國典、諸雜家言,凡二百七十餘家,二百八十餘部。

區別類從,鉅纖畢舉,斯已勤矣。徐君為人,誠一長者,操術慎而用志精。其為醫先調護而後攻伐,不捷出以為奇,不亟效以為快。遨游諸公卿間,雖綿 沉痼,能終任之,迄以無害,庶幾哉孔子所謂有恆者乎﹗故其博考遠稽,折衷辨正,若斯之勤也。余讀諸史藝文志,醫家者流為書無慮數百種,蓋其詳哉。然古經微義,逸者過半,而新義鑿說日益多,始學眩亂,莫適為準。又古文玄奧,驟難句讀。於是竊取晚近,以偶幸一中,而軒岐諸書,往往束而不觀。即號稱名醫,間叩以運氣脈候及俞穴所居,輒愕眙口噤。夫醫非小道也,立生民之命,贊天地之功,其惟醫乎?古聖代作,辨百藥性味,自神農;原百病起愈,自軒帝;製湯液匕劑,自伊芳尹;乃其傳,自《內經》。《內經》衍於秦越人,為《八十一難》。漢興,倉公傳其學,史稱《脈書》,即《內經》。

《藥論》者,本草也。下及南陽仲景益著。蓋徐君有言︰譬之儒家,《內經》尚矣,斯醫之六經乎;《本草》其《爾雅》也;南陽、河間、東垣,其四子書也。惟是六七家言,是謂本業。儒不習本業,不可為儒;醫不習本業,不可為醫。今世祖《難經》《脈訣》,與《內經》等;宗高平、義烏,與南陽諸家等。徐君不然,獨違眾而發其謬,謂今醫學壞於《難經》《脈訣》。《難經》所引多非《素問》《靈樞》本文,而意旨相矛盾。《脈訣》誤以大小腸屬兩寸,而下部臟脈乃越關而上。

此皆後人所托名,甚非秦越人、王叔和之本書。然《脈訣》之謬,本叔和《脈經》啟之。夫脈誤則証治未有不誤者。故世宗高平,非也。彥修誦法南陽、河間、東垣,能讀三家書,而不知合變。

蓋其用藥執泥,如士人用帖括耳。故世泥義烏亦非也。大都徐君,上下數千載,一準於《內經》,以律諸名家。合經者宗之,悖經者斥之。故其書首《內經要旨》,次羽冀《內經》者,次脈候,次運氣,次經穴,次針灸,然後及內外諸証治,婦女老弱、奇病秘方,為說甚具,而以本草集略及養生家言終焉。要在明《內經》之旨,正炎黃之統,使軒岐問答千古如存。其他解肌搦髓、揲荒爪幕、浣胃滌臟,神術也,存而不論;巫祝、馬鈐、楮書、高訣、趙要、彭編,異說也,削而不錄。總統百家,以歸《內經》,此徐君《醫統》之所為作也,蓋有恆者之效也。

賜進士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讀學士前太常寺卿兩京國子監祭酒司
經局洗馬經筵日講官知起居注同修國史會典副總裁郡人穎陽許國書


天下之治方術者,亦異於古之道矣。古者人專師,師專法,累功而就業,歷試而嘗效。故挾策寡而取用宏,彼精於己,無藉於外也。乃後世不然矣,臨病而考治,按方而索功,彼之不效,而此之是求。嗟嗟,以余觀於今,天下盡然,而獨醫乎﹗古者人專師,師專法,師秘而不忍傳,學人久而後可得。然且齋戒以將之,盟誓以信之,誠而聽之,終而守之。其治人也,一意攝志,罔敢二三。故病者之聽夫醫,猶聽神明,正反從逆,惟其所用,至割皮解肌浣腸刳骨不惜,醫誠良而聽之誠是也。今醫師遍天下而不攻,學人亟求食而不能盡其術。病者疑信半而姑聽命焉,而又以好全惡危之心待之。病非在皮膚,而效求於旦夕,旦不效旦更,夕不效夕更。而醫不敢聚毒以盡其技,況敢言割皮解肌、浣腸刳骨之難乎?故天下不尊醫,而醫亦不自尊。急而求醫,醫亦急而求術,夫然後貴於蓄方,曰︰吾其方,非吾方,上古聖人之方。故病者即不信醫,信上古聖人,而醫亦不至妄投一劑以禍天下。故古之藝精而試,今之藝試而精;古之人法治病,今之人病合法;古之法宜簡,今之法宜繁,亦勢然已。徐君之作《醫統》也,上自黃帝、岐伯、俞跗、和緩、倉扁、和佗、叔和、仲景之書,下逮曲巷小師之技,裒 欲盡。一病而狀百變,一藥而效百試。此之一法,而又有彼之一法者存,使天下之治方術者,就資而就給,精思而慎發。借無十全,亦寡失耳。故余謂徐君有功於今也。徐君新安人,名春甫,合為太醫之官。太師成國朱公客之,公卿皆名其術。始徐君行四方,挾書多。其在京師,會國家有大編摩,公卿得觀秘書,故聚方滋富。然徐君所治病有妙巧,病已輒自紀所以治。滿幾合矣,而未嘗膠方。此長安所以名徐君哉﹗

賜進士翰林院國史檢討纂修世宗實錄從仕郎句甬蛟門沈一貫撰


余蓋讀黃帝書云︰若窺深淵而迎浮雲,一何難究哉﹗夫人之所病,病疾多;醫之所病,病道少。古人屬意甚微,窮力甚久,其術洞鬼神,含造化,至精矣。猶然噤 睢盱,蓋其慎也。周之時,醫師隸於塚宰,歲終有稽,十而失一。即次其食。未必人鏡於道,乃斤斤守法,論究經脈、五診奇,不敢以墮,有足尚焉。後之業醫者,較視之何如哉?靈蘭、石版,既未有能名其說,專家授受者,藥性、脈理、病機、治法尚芒如。而乃肆炮縱合,以規偶中之利,又未有以稽其失者。師無所承,憲無所畏。以眇微幽 不可致思之術,而滅裂若此為。吁,其可慨矣﹗吾邑東皋徐君,少時學儒,去學醫,攻探研極,究尋諸名家。謂淳于意以醫狀,王叔和以《脈經》,錢乙以五臟方,楊士瀛以《直指論》,劉完素以《原病式》,羅天益以《衛生寶鑒》,類不可勝數。然人各師其見,家各顓其方。辭說叢衍,則譯導難;簡牘浩汗,則裒 難;機指甲乙,則審諦難;針石離合,則該驗難。欲以提綜五行,參緯十二候,啟玄命之秘,而施弘濟之功,何由哉?乃遠稽古哲,近述名流,宗旨必存,小技兼錄,纂成一書,名曰《古今醫統》。紀眾術之所從,則河濟殊派;窮萬畢之攸致,則溟瀚同趣。使讀之者,如籠挫韜略,掄算無遺。或張旗整列,而接刃廣原;或銜枚循間,而決驟頃刻。雖奇正不常,要之皆足製勝,何也?其法具也。余又聞,法之示人跡耳已。至乎不以湯液醴洒,而湔浣腸胃,不以 石 熨,而解搦筋脈,非通於神明者,不能與幾。徐君以法公諸人,而其所治病,則神在秋毫,每遺外而自得。故從治逆治,罔不輒效。

其於聲稱甚著,蓋又以用法而不膠於法也。

賜進士及第翰林院國史編修纂修會典文林郎新都余孟麟撰


新安徐君春甫者,余聞之且久。其人少通儒學,博綜群籍,性高邁爽愷,言論 不倦,有古逸士風。晚精軒岐家書,日夕揣摩其理,即一診一視,一方一藥,必窮其要領,而後乃用且治。

今居藥京師裡中,凡幾何年,活人已莫可計,戶外履常滿。即人不持錢來,病而有疑且難,眾人莫可誰何,又有亟且殆,醫師過而卻走,君以次應之,鮮有誤。傳謂撓之不濁,澄之不清,蓋不特如其人,又如其術矣。君子故嘗與之並論,然又無他術,要之惟得乎要領焉耳。君嘗謂︰病所憑者,醫也;醫可恃者,方書也。今之書不為不侈且盛,然多支離蔓延,淵源莫究,或執用己私,而失於商略。寶陳言者,燕石十襲;夸世傳者,敝帚千金。披書於席,不啻聚訟;挾藝乎市,鮮克奏功。是則何以見往聖贊化成能康濟元元之道?於是盡取其書,自炎帝以還,訖於我明,凡大聖名賢,哲流高技,玄編異帙,奧言隱論,一一為之綱分目析。考異同之說,祛乖戾之見,參之實識,驗乎經效。未盡厥理者,則衍之以會其通;隱僻不斷者,則伸之以見其旨。使議論有源,治療有法,勒成一書,號曰《醫統》。一開卷而其道燦然大明,譬之行者手挽指南之車,即失路於遐荒僻壤,蓋有不必謀之道旁,而無有乎倒行逆施之患也。君子曰︰由是而可以見徐君之用心矣。

始君以一人之身行於一方,以為未足,乃必使其道傳之人人,俾五方之人相與終受其濟焉。較之過邯鄲為帶下,入雒陽為耳目,居咸陽為小兒,則大有間矣。書凡百卷。梓之者,太師成國朱公。

公博古好善,以○ 寫訛舛,則不無誤人,此則公梓之之意。

賜進士及第翰林院編修文林郎實錄纂修官婺州○ 陽趙志皋撰


《醫統》一書,新安徐君所編次者。徐君自言其少時喜攻醫術,即古今方書裒輯甚備。即未備,輒又遍歷坊肆間,訪文獻大家求之矣。以是博精諸方伎,為人已病奇驗。行游京師,諸貴人飭輿馬迎君者,踵相屬也。往歲吾鄉侍御少泉郝公疾,予過而問焉。其仆為予言︰昨朝出,無恙。

比暮,之客所,與客語未竟,忽自仆地。及持歸,即患左臂不和,又時作眩狀,疾呼弗省也。予私心危之,屬醫數輩至,治皆弗驗,乃往迎徐君。徐君視諸醫所為治,則笑曰︰夫茲病,郁也,煩懣而不宣,其發必遽,紜緣於陽絡,為臂痺;逆攻於上,必作眩。諸君以風治之,左矣。乃為清痰發郁之劑飲之。有頃,少泉公目微瞬,噓唏服臆,淚淫淫承睫,呼兒以泣。眾驚問其故。有客曰︰少泉公性至孝,即京邸寧獨居,不以攜家,曰︰留侍太夫人爾。以故公子卒且數月,不及聞。既聞,意其拊擗忉怛,顧避左右,無以盡哀,則含悲貯慟而止。兼為太夫人慮,恐以其孫毀,奈何不郁而為疾?徐君言是也。於是,眾皆撟舌相視,奇徐君術為神。不數日,少泉公愈,乃持徐君所集《醫統》一書示王子。王子曰︰嗟乎﹗《靈樞》《素問》玄藐矣。上池奇刻青囊金匱之術,載籍所不傳。後學人罕通其說。倉公、陽慶、東垣、仲景諸人,揚鑣分軌,各自名家,顧知其孰為方書之六經,醫宗之孔孟也?予特善徐君近述遠稽,泛游廣涉,即上下數千年間,聖儒哲匠、絕伎殊方,綜考殆盡,可不謂博雅者哉?夫聞見富,故智意充;品驚精,故運用妙。以能決嫌疑,定可治,隨試輒驗,安可謂無所本也?世醫問証而厲針,按方而投匕,猶尚茫然寡效矣,矧夫疾痛幽暖, 結心曲,有左右所不及知者。而望氣察色,頃刻立斷,即阻垣見物,曷以加焉?然則徐君玄識洞解之妙,固不在方書間,特籍方書以為筌蹄雲爾。遂書其卷端歸之。

隆慶庚午夏六月望日賜進士出身翰林院編修纂修國史雲中對南王家屏拜書


昔者上古之世,洪 未鑿,民不夭札。厥後風氣漸開,情竇日啟,疾病生焉。黃帝惻憫,濟以醫藥,而《內經》作矣。後世因之,迨自秦漢唐宋以下,代不乏人。載之簡篇,汗牛充楝。咸以神其術,妙其用,而躋天下後世於仁壽之域者也。春甫家世業儒,恆讀《素問》諸書,頗探索其醫之賾隱。然而義理微茫,精滲錯別,甲可乙否,莫之適從。所以憚浩繁者,撮拾殘言,謂之捷徑。致使本源根核,無所稽考。其不淆聖經而殘民生者幾希。予不自慚愚陋,以平素按《內經》治驗,諸子折衷,及搜求歷世聖賢之旨,合群書而不遺,析諸方而不紊,舍非取是,類聚條分,共厘百卷,目曰《古今醫統》。蓋援上古之法,以迨歷世之良,而兼總於今日,統集異同,井然區別,匯成編帙,燦乎可觀。庶幾厭繁者有所歸,趨簡者無少失。一開卷而醫之法製權衡始終本末,如視諸掌。其於養生,不無小補。若謂全書,曰非闕典,則猶俟於賢知者焉。

嘉靖丙辰仲冬長至日新安徐春甫序

內經要旨序

予嘗謂操舟必資於剡木,而射者必以彀。醫之有道,古也。自神農氏開其天,黃帝氏繼天創始,與其臣岐伯著《內經》《靈》《素》,為萬世醫學之鼻祖。邈乎不可尚已。嗣是而下,代有作者,如張機以熱論著《傷寒》,李杲以穀氣著《脾胃》,守真以運氣著《原病式》,咸得《內》《素》之旨。迄今闡聖濟民,傳之永永,諸賢之功不可誣也。何後世之業是者,惟執方以待病,不胗候以裁方。有定之見,牢不可破;無窮之病,懵不加察。上溯正反從逆之治法,虛實補瀉之權衡,蔑如也。且率用己意,別立門牆,如王之《脈訣》,七表八裡九道;朱之《纂要》,指病泥方。學者樂趨捷逕,而寢失其大道。寥寥數百載,卒莫有厘而正之者,豈不由真經之晦塞,他歧之滋惑歟?有唐及宋,屢詔名家,校正徒勤而真傳靡獲。方書種種,汗牛充楝,奚益哉?甫本庸愚,輒不自忖,乃敢因滑氏之鈔目,而益以諸賢之勾玄,提注詳明,辨釋條達,僭名曰《內經要旨》。

而於黃岐之神聖,歷代之精英,雖不足以窺其閫奧,而宏綱大旨,似有得其門而入者。通方大哲,幸鑒管蠡之見云。

嘉靖丁巳仲春既望新安後學徐春甫序

《古今醫統》之於醫書也,猶河海之於細流也。醫經之類悉以靡不載於茲,便一披卷,則古今之群書粲然可見。然近世所將來之唐本幾希,而志於醫者大率索之弗能輒得,不可以無遺憾。

故今二三氏胥共命工欲壽之梓,以廣其傳。其用心原雖不殊龍斷求利,矢人函人豈齊論哉?茲書遍行於世,則宿病頓愈,沉 可起,斯亦可謂濟民之一助,而眾庶之幸者也。於是予竊聚數本,與精於此業二先生俱分帙檢閱焉。脫簡衍字已不少也,各窺瞰之所及,粗雖加點竄,尚恐有風葉在矣。然中間或一字,或二三字,有相磨滅難通曉者,闕以俟來者,庶識者考之云。

明歷三祀龍集丁酉年十月壬辰立野春節書於蓬生巷

凡例

  1. 是書之編,目曰《古今醫統》。撰取歷代醫源,肇自羲皇,流於斯世,翰衍相承,其來尚矣。凡聖賢立法製方,足為天下後世準繩者,今悉考其事跡,例於卷首,俾後學得以溯流窮源云。
  2. 諸名醫史書所載及出各家文集,學本《內經》,方法醇正者,錄之無闕。若涉於幻誕理法之外,如《晉書》所載佛圖澄、單道開,金之馬宗素、程德齋之流,不敢悉錄。其有名,如矯氏、俞氏輩,皆醫之宗,雖無傳亦錄之。
  3. 纂是書以黃帝《內素》為宗,及史書諸子之集,凡有一節之所長,可以羽冀醫學人,悉探而附之。其畔經背理,如馬宗素之《鈐法》、高陽生之《脈訣》、趙氏之《精要》、彭氏之《類編》,則反滋醫之惑也,並不載錄。然古今醫書,天下廣博,殆非一人所能遍睹,若會其極而該其全,則有俟於博雅君子。
  4. 《內經素問》為醫書之祖,誠古先聖人立言立法之準者也。其後諸賢悉宗其義而發明之,未有舍《內經》而成良醫者。自唐太仆啟玄子注釋,得失相半,嗣以滑氏《鈔》而陳之,尚未足以盡善。今纂其要旨,集為一卷,俾業醫者熟誦玩味,自有以契其玄。而凡臨病諸說之同異,故不能亂其真也。
  5. 先哲立論切於証治之可法者,廣博兼該,而非一隅之說。如王安道、朱彥修輩,《本草衍義》、《病治八要》、《奇效良方》、《藥用君臣》等論,則凡可以翼醫者,通考附前,便於觀覽。
  6. 醫道以脈為先,苟不明脈,則無以別証。今世醫言脈者,多以《脈訣》七表八裡九道為名,左心小腸為宗。部位錯亂,而診候必不準矣。今辨叔和《脈訣》之謬,取《內經》診候之法,合為一卷。
  7. 病証各分門類,首論病源,一主《內經素問》;次以脈候,較以王氏《脈經》、滑氏《樞要》;次以治法,歷取名家之所長;次以藥方,精選經史之必效。出自某集,紀別各條之下,庶有所據而知其本云。
  8. 病機祖《內經》,述巢氏,區別表裡虛實寒熱之源,則類藥方,亦按表裡虛實寒熱繼之於後。庶對証檢方,如方圓之就規矩,自有不容少戾者。
  9. 各病宜於針灸,其經穴隨附本証之後。古人針灸,並書卷首,以其有神速功。今人畏而不用,為醫殆亦鮮精。竟不知奇功偉績,立可起死回生;對証取穴,無不應手獲效,豈小補哉?
  10. 凡不可治証,醫所當知。病有一臟之氣絕者,藥必不能以強生。如黑色見於耳及命門懸壁間如煙煤,是腎氣以絕,死;肉脫身不去者,死;脈無胃氣者,死。皆其元氣絕亡,斷不可治。

    今人不工望聞問切,而惟以問之一端,多有不識死候而藥之。此醫之大弊也。扁鵲之於齊桓,醫緩之於晉景,皆莫能生之証。今以死候類編脈法之後,例之無惑。
  11. 論養生導引,誠古人治未病之方。今人惟待病而求藥,殊不知善攝生者,譬猶曲突徙薪,自無焚燎之患矣。故選修真道藏之可法者,並附焉。
  12. 藥性最為要務,本草故為備悉。茲亦附探節齋《集要》,並周王《救荒本草》,合為二卷。其庶乎大觀捷目云。
  13. 運氣為天地陰陽造化之常變,而凡民病莫不因之。醫家不知運氣,則亦眇而能視,不足與有明也。至於馬宗素之流,多見其為穿鑿也。今若此並刪之,而惟以《內經》運氣為主,詳釋圖說,集成全書,以備治療驗証稽考之易耳。
  14. 凡出奇治法並秘驗藥方,及平日聞見於四方之說,而可以為規鑒者,竊附卷後,不敢同例於前賢也。
  15. 婦人門悉纂《婦人良方》之要者。胎產之病,尤為至要,備選《產寶》程氏等書奇效之方,而並附焉。
  16. 凡老人血氣既衰,投藥亦異。王隱君之論一著,而後《養老奉親》等書嗣而集焉。茲錄表端,固不敢略。其所以平居食養,疾病方宜,無不具備。然則,孝弟也者,其可不知此云?
  17. 小兒病機悉尊錢氏、陳氏。至於痘疹驚疳,此又急証,諸名家辨論病源,經驗奇方,悉備采錄,以成全書。俾學人無遺憾也。
  18. 凡服藥忌宜,製藥法例,並引經新久,人多以為不緊而忽之。殊不知行遠升高必由卑且近者及之耳,故錄之無闕。

助梓縉紳諸公氏號

太師兼太子太師成國公朱(諱希忠,號葵亭,直隸鳳陽人。)太子太保恭順侯吳(諱繼爵,號松川,陝西涼州人。)中軍都督府管府事臨淮侯李(諱言恭,號秀岩,直隸盱眙人。)太子太保漕運總兵平江伯陳(諱王謨,號萬峰,直隸合肥人。)戶部尚書王(諱國光,號疏庵,山西陽城人。)禮部尚書陸(諱樹聲,號平泉,直隸松江人。)太子少保都察院掌院事刑部尚書葛(諱守禮,號與川,山東德平人。)太子少保工部尚書朱(諱衡,號鎮山,江西萬安人。)兵部右侍郎梁(諱夢龍,號鳴泉,直隸真定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陳(諱省,號幼溪,福建長樂人。)右春坊右諭德翰林院侍讀何(諱洛文,號震川,河南信陽人。)翰林院修撰趙(諱志皋,號 陽,浙江蘭溪人。)大理寺左少卿前兵科都給事中李(諱巳,號月賓,河南磁州人。)太常寺少卿前戶科都給事中賈(諱三近,號石葵,山東澤縣人。)太仆寺少卿前吏科都給事中劉(諱不息,號觀海,山東滋陽人。)大理寺寺丞前提督校學監察御史傅(諱孟春,號仁泉,江西高安縣人。)錦衣衛管衛事後軍都督府右都督黃(諱浦,號澗川,河南洛陽人。)錦衣衛南鎮撫司管司事指揮使馮(諱邦寧,號後溪,直隸深州人。)錦衣衛南鎮撫司管司事指揮僉事史(諱繼書,號雲津,應天溧陽人。)錦衣衛提督象房都指揮僉事朱(諱希慎,號修,直隸鳳陽人。)分守燕河副總兵陳(諱文治,號膺溪,浙江秀水人。)吏部考功司郎中戚(諱傑,號肖湖,直隸泗州人。)吏部驗封司郎中鄭(諱汝壁,號昆岩,浙江縉雲人。)吏部文選司員外蔣(諱遵箴,號松屏,廣西全州人。)吏部驗封司員外徐(諱元太,號華陽,直隸宣城人。)吏部文選司主事趙(諱國璧,號全吾,直隸東明人。)吏部文選司主事王(諱城,號四槐,順天文安人。)吏部考功司主事黃(諱克念,號思軒,河南寧陵人。)吏部驗封司主事徐(諱一,號賓吾,浙江西安人。)戶科都給事中光(諱懋,號吾山,山東陽信人。)工科都給事中侯(諱於趙,號葵所,河南杞縣人。)刑科左給事中周(諱良寅,號象林,福建晉江人。)戶科給事中張(諱孫繩,號約齋,廣西臨桂人。)江西道監察御史雷(諱嘉祥,號震宇,四川井研人。)湖廣道監察御史王(諱民順,號如水,江西金 人。)太仆寺寺丞葛(諱昕,號龍池,山東德平人。)左軍都督府經歷周(諱寶,號龍津,直隸吳江人。)順天府治中劉(諱巡,號水山,河南鄢陵人。)